| 寧宗朝: |
是夜雨甚,先生屢惻然憂歎,謂:「明日掩攢雨,勢如此,奈何!」再三憂之。賀孫問:「紹興山陵土甚卑,不知如何?」曰:「固是可慮。只這事,前日既在那裏都說來,只滿朝無一人可恃,卒為下面許多陰陽官占住了。」問:「聞趙丞相前亦入文字,說得甚好。」曰:「是說得煞好,後來一不從,也只住了。」自高宗攢宮時,在蜀中入文字說此。今又舉此,不知如何,又只如此住了。某初到,亦入一文字,後來卻差孫從之相視。只孫從之是朝中煞好人,他初間畫三項利害,云:『展發引之期,別卜攢宮,上策也;只依舊在紹興,下策也。』說得煞力。到得相視歸來,更說得沒理會。到後來,又令集議。初已告報日子,待到那一日四更時,忽扣門報云:『不須集議。』待問其故,云:『已再差官相視。』時鄭惠叔在吏書,乃六部之長,關集都是他。當時但聽得說差官,便止了眾人集議。當時若得集議一番,須說得事理分明。初,孫從之去,那曾得看子細!纔到那裏,便被守把老閹促將去,云:『這裏不是久立處。』某時在景靈宮行香,聞此甚叵耐,即與同坐諸公說:『如此,亦不可不說。』遂回聚於鄭惠叔處。待到那裏,更無一人下手作文字,只管教某。某云:『若作之,何辭?止緣某前日已入文字,今作出,又止此意思。得諸公更作,庶說得更透切。』都只說過,更無人下手,其遂推劉得修作。劉遂下手,鄭惠叔又只管說,不消說如何。某說:『這是甚麼樣大事!如何恁地住?』遂顧左右,即取紙筆令劉作,眾人合湊,遂成。待去到待漏院要進,都署銜位,各了。黃伯耆者,他已差做相視官,定了不簽他;他又來,須要簽,又換文字將上。待得他去相視歸來,卻說道:『自好。』這事遂定。滿朝士夫都靠不得,便如此。這般事,為臣子須做一家事盡心竭誠乃可。明知有不穩當,事大體重如此,如何住得!他說須要山是如何,水須從某方位盤轉,經過某方位,從某方位環抱,方可用。不知天地如何恰生這般山,依得這般樣子,更莫管他也。依他說,為臣子也須盡心尋求,那知不有如此樣?驀忽更有,也未可知,如何便住得!聞亦自有人來說幾處可用,都被那邊計較阻抑了。」又云:「許多侍從也不學,宰相也不學,將這般大事只恁地做。且如祧廟集議,某時怕去爭炒,遂不去,只入文字。後來說諸公在那裏群起譁然,甚可畏,宰相都自怕了。君舉所主廟議,是把禮記『祖文王,宗武王』為據,上面又說『祖契而宗湯』。又引詩小序『禘太祖』。詩序有甚牢固?又引『烝祭歲,文王騂牛一,武王騂牛一』,那時自是卜洛之始,未定之時,一時禮數如此。又用國語,亦是難憑。」器之問:「濮議如何?」先生曰:「歐公說固是不是,辨之者亦說得偏。既是所生,亦不可不略是殊異。若止封皇伯,與其他皇伯等,亦不可。須封號為『大王』之類,乃可。伊川先生有說,但後來已自措置得好。凡祭享禮數,一付其下面子孫,朝廷無所預。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