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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cope: 冊府元龜
Condition : Contains text 「裰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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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六百四十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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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仲舒,廣川人。孝景時為博士。武帝即位,舉賢良文學之士,前後百數,仲舒以賢良對策。制曰:「朕獲承至尊,休德傳之亡。窮而施之罔極,任大而守重。是以夙夜不皇,康寧永惟,萬事之統,猶懼有闕。故廣延四方之豪雋,郡國諸侯公選賢良修潔博習之士,欲聞大道之要,至論之極。今子大夫α然為舉首α,弋授切。盛,服貌也,朕甚嘉之。子大夫其精心致思,朕垂聽而問焉。蓋聞五帝三王之道,改制作樂,而天下洽和,百王同之。當虞氏之樂,莫盛於韶,於周莫盛於勺,聖王已沒,鐘鼓絃之聲未衰而大道微缺,陵夷至拌鈰之行,王道大壞矣。夫五百年之間,守文之君,當塗之士,欲則先王之法以戴翼其世者甚眾,然猶不能反日以仆滅,至後王而後止,豈其所持操?或言孛謬而失其統,與固天降命不可復反,必推之於大衰,而後息與烏胺菜為屑屑。夙興夜寐務法上,古者又將無補與?三代受命,其符安在?災異之變,何緣而起?性命之情,或夭或壽,或仁或鄙,習聞其號,未燭厥理。伊欲風流而令行,刑輕而姦改,百姓和樂,政事宣昭,何修何飾!而膏露降百,系塹氯笏,暮T笳椴,菽救光全。寒暑平受天之滔砩,窆碇靈德,澤洋溢施,胺酵庋蛹,叭荷子大。夫明先聖之業,習俗化之變,終始之序,講聞高誼之日久矣。其明以諭朕,科別其條,勿猥勿并猥,積也。並,合也。欲其一二疏理而言,取之於術,慎其所出,乃其不正。不直不忠,不極枉于執事。書之不洩,興于朕躬,毋悼後害。子大夫其盡心靡有所隱,朕將親覽焉」。仲舒對曰:「陛下發德音,下明詔,求天命與性情,皆非愚臣之所能及。臣謹按春秋》之中,視前世已行之事,以觀天人相與之際,甚可畏也。國家將有失道之敗,而天乃先出災害以譴告之,不知自省又出怪異以警懼之,尚不知變而傷敗,迺至以此見天心之仁,愛人君而欲止其亂也。自非大亡道之世者,天盡欲扶持而安全之事在︹勉而已矣︹其兩切,此下並同。︹勉學問,則聞見博而知益明。︹勉行道,則德日起而大有功。此皆可使還至而立有效者也還讀曰旋,速也。詩曰夙夜匪懈。書曰:懋哉懋哉,皆︹勉之謂也。道者所繇渺噸沃路也繇,讀與由同。繇,從也,猛也,仁、義、禮、樂皆其具也。故聖王已沒而子孫長久,安寧數百歲,此皆禮樂教化之功也。王者未作樂之時,乃用先王之樂宜於世者,而以深入教化於民,教化之情不得,雅、頌之樂不成,故王者功成作樂,樂其德也。樂者,所以變民風,化民俗也。其變民也,易其化人也著著,明也。易音弋切,著音竹箸切。故聲發於和而本於情,接於肌膚,藏於骨髓,故王道雖微缺,而絃之聲未衰也。夫虞氏之不為政久矣,然而樂頌遺風猶有存者,是以孔子在齊而聞韶也。夫人君莫不欲安存而惡危,亡然而政亂。國危者甚眾,所任者非其人,而所繇者非其道繇讀與由同,是以政日以仆滅也。夫周道衰於幽厲,非道亡也,幽、厲不繇也。至於宣王,思昔先王之德,興滯補弊,明文、武之功業,周道粲然復興,詩人美之而作上天討為生賢佐,後世稱誦,至今不絕,此夙夜不懈行善之所致也。孔子曰: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也。故治亂廢興在於己,非天降命不可得反其所操,持言孛,謬失其統也。臣聞天之所大,奉使之王者,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,此受命之符也。天下之人同心歸之,若歸父母,故天瑞應誠而至。書曰:白魚入於王舟,有火複於王,屋流為烏。此蓋受命之符也。周公曰:復哉複哉!孔子曰:德不孤必有鄰,皆積善蕕輪效也莨爬圩鄭┘爸玲。要楞弋┴衰。微不能統理群生,諸侯背叛,殘賊良民以爭壤土,廢德教而任刑罰。刑罰不中則生邪氣,邪氣積於下,怨惡畜於上(。畜讀曰畜,聚也。上下不和,則陰陽謬而妖孽生矣古戾字。此災異所緣而起也。臣聞命者,天之令也,性者生之質也。情者,人之欲也。或夭或壽,或仁或鄙,陶冶而成之不能粹美,有治亂之所生,故不齊也。孔子曰: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,草草上之風必偃。故堯、舜行德則民仁壽,桀紂行暴則民鄙夭。夫上之化下,下之從上,猶泥之在鈞,唯甄者之所為。猶金之在櫛┮,閉咧所鑄,綏之斯來,動之斯和,此之謂也。臣謹按《春秋》之文,求王道之端,得之於正正次,王王次春春者,天之所為也。正者,王之所為也。其意曰:上承天之所為,而下以正其所為,正王道之端云爾。然則王者欲有所為,宜求其端於天。天道之大者在陰陽,陽為德,陰為刑,刑主殺而德主生。是故陽常居大夏,而以生育養長為事。陰常居大冬,而積於空虛不用之處,以此見天之任德不任刑也。天使陽出布施於上,而主歲功,使陰入伏於下而時出佐孽,災也。陽陽不得陰之助,亦不能獨成,歲終陽以成歲為名卒以陽成歲尚德,不尚刑也,此天意也。王者承天意以從事,故任德教而不任刑刑者,不可任以治世,猶陰之不可任以成歲也。為政而任刑,不順於天,故先王莫之肯為也。今廢先王德教之官,而獨任執法之吏治民毋乃任刑之意歟?孔子曰:不教而誅,謂之虐虐。政用於下,而欲德教之被四海,故難成也。臣謹按《春秋》,謂一元之意,一者,萬物之所從始也。元者,辭之所謂大也。謂一為元者,視大始而欲正本也。春秋深探其本,而反自貴者始。故為人君者先正心以正朝廷,正朝廷以正百官,正百官以正萬民,正萬民以正四方。四方正,遠近莫敢不一於正,而無有邪氣奸其間者奸,犯也,音干。是以陰陽調而風雨時。群生和而萬民殖,五鮮於草木,茂天地之間,被潤澤而大豐美。四海之內聞盛德而皆來臣,諸福之物,可致之祥莫不畢至,而王道終矣。孔子曰:鳳鳥不至,河不出圖,吾已矣!夫自悲可致此物,而身卑賤不得致也。今陛下貴為天子,富有四海,居得致之位,操可致之勢,掠心苤輪,資行高而恩厚,知明而意美,愛民而好士,可謂誼主矣。然天地未應,美祥莫至者,何也?凡以教化不立而萬民不正也。夫萬民之從利也,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,是防之不能止也。是故教化立而姦邪皆止者,其是防完也,教化廢而姦邪並出,刑罰不能勝者,其是防壞也。古之王者明於此。是故南面而治天下,莫不以教化為大務。立太學以教於國,設庠序以化於邑,漸民以仁,摩民以義,節民以禮,故其刑罰甚輕而禁不犯者,教化行而習俗美也。聖王之繼亂世也,掃除其跡而悉去之,復修教化而崇起之,教化已明,習俗已成,子孫循之,行五六百歲尚未敗也。至周之末世,大為亡道以失天下,秦繼其後,獨不能改,又益甚之重禁文學,不得挾書棄捐禮誼而惡聞之,其心欲盡滅先聖之道,而顓為自恣苟簡之治苟謂苟於權利也。簡,謂簡於仁義也。顓與端同,故立為天子十四歲,而國破亡矣。自古以來,未嘗有以亂濟亂,大敗天下之民如秦者也。其遺毒餘烈至今未滅,使習俗薄惡,人民囂頑,抵冒殊,熟爛如此之甚者也。孔子曰:腐朽之木不可雕也,糞土之墻不可圬也。今漢繼秦之後,如朽木糞牆也,雖欲善治之,無可奈何。法出而姦生,令下而詐起,如以湯止沸,抱薪救火,愈甚無益也。竊譬之琴瑟不調,甚者必解而更張之,乃可鼓也。為政而不行,甚者必變而更化之,乃可理也。當更張而不更張,雖有良工,不能善調也。當更化而不更化,雖有大賢,不能善治也。故漢得天下以來,常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,失之於當更化而不更化也。古人有言曰:臨淵羨魚,不如退而結網。今臨政而願治七十餘歲矣,不如退而更化,更化則可善,治善治則災害日去,福祿日來。詩云:宜民宜人,受祿于天。為政而宜於民者,固當受祿于天。夫仁、義、禮智,信五常之道,王者所當修飾也。五者修飾,故受天之潭,享鬼神之靈德,施於方外,延及群生也。天子覽其對而異焉,乃復策之。制曰:蓋聞虞舜之時,游於巖廊之上,垂拱無為,而天下太平。周文王至於日昃昃,與昃同不暇食而宇內亦治。夫帝王之道,豈不同條共貫,與何逸勞之殊也!蓋儉者不造玄黃旌旗之飾,及至周室,設兩觀,乘大路,朱干玉戚,八佾陳於庭而頌聲興。夫帝王之道,豈異指哉!或曰良玉不琢琢謂刻為文音篆。又曰:非文亡以輔德,二端異焉。殷人執五刑以督姦,傷肌膚以懲惡,成康不式式,用也,四十餘年,天下不犯,囹圄空虛,秦國用之,死者甚眾,刑者相望耗矣。哀哉!烏埃ǒ岸獵緩簦,╇拶礤懷啃,宋┣暗弁,踔憲永思,所以奉至尊章,洪業皆在,立本任賢。今朕親耕籍田以為農先,勸孝悌,崇有德,使者冠蓋相望,問勤勞,恤孤獨,盡思極神,功烈休德,未始云獲也。今陰陽錯繆,氛氣充塞,群生寡遂,黎民未濟,廉恥貿亂,賢不肖混淆,未得其真,故詳延特起之士,意庶幾乎?今子大夫待詔百有餘人,或道世務而未濟,稽諸上古之不同,考之於今而難行,毋乃牽於文繁而不得騁,與將所繇異術所聞,殊方與各悉對,著於篇無諱有司明其指略,切磋究之,以稱朕意。仲舒對曰:臣聞堯受命以天下為憂,而未以位為樂也,故誅逐亂臣,務求賢聖,是以得舜、禹、稷、Ι咎繇眾聖輔德,賢能佐職,教化大行,天下和洽。萬民皆安仁樂義,各得其宜,動作應禮,從容中道。故孔子曰如有王者,必世而後仁,此之謂也。堯在位七十載,乃遜于位以禪虞舜。堯殂,天下不歸,堯子丹朱而歸舜,舜知不可辟闢讀曰避,乃即天子之位,以禹為相,因堯之輔佐繼其統業,是以垂拱無為而天下治。孔子曰:韶盡美矣,又盡善也。此之謂也。至于殷紂,逆天暴物,殺戮賢能,殘賊百姓,伯夷太公皆當世賢者,隱處而不為臣,守職之人皆奔走逃亡,入於河海,天下耗亂,萬民不安,故天下去殷而從周文王順天理物,師用賢聖,是以閎夭太顛,散宜生等亦聚於朝廷,愛施萬民,天下歸之,故太公起海濱而即三公也。當此之時,紂尚在上,尊卑髀野,儺丈⑼齬,飾耐醯客,炊欲安之,是以日昃而不暇食也。孔子作春秋,先正王而繫萬事,見素王之文焉。繇此觀之,帝王之條貫同然而勞逸異者,所遇之時異也。孔子曰:武盡美矣,未盡善也,此之謂也。臣聞制度文采玄黃之飾,所以明尊卑,異貴賤,而勸有德也。故春秋受命而所先制者,改正朔,易服色,所以應天也。然則宮室旌旗之制,有法而然者也。故孔子曰奢則不孫,儉則固儉,非聖人之中制也。臣聞良玉不琢,資質潤美,不待刻琢此亡,異於達巷。黨人不學而自知也人項,橐也。然則良玉不琢,不成文章,君子不學,不成其德。臣聞聖王之治天下也,少則習之,學長則材諸位,爵祿以養其德,刑罰以威其惡,故民曉於禮義而恥犯其上。武王行大義,平殘賊,周公作禮樂以文之。至於成康之隆,囹圄空虛四十餘年,此亦教化之漸,而仁義之流,非獨傷肌膚之效也。至秦則不然,師申、商之法,行韓非之說,憎帝王之道,以貪狼為俗狼性皆貪,故謂貪為貪狼也,非有文德以教訓於天下也。誅名而不察實,為善者不必免,而犯惡者未必刑也。是以百官皆飾虛辭而不顧實,外有事君之禮,內有背上之心,造偽飾詐,趣利無恥。又好用よ酷之吏よ,痛也,音千感切,賦斂無度,竭民財力,百姓散亡不得從耕織之業,群盜並起。是以刑者甚眾,死者相望而姦不息,俗化使然也。故孔子曰:導之以政,齊之以刑,民免而無恥,此之謂也。今陛下并有天下,海內莫不率服,廣覽兼聽,極群下之知,盡天下之美,至德昭然,施於方外,夜郎康居,殊方萬里,說德歸義,此太平之致也。然而功不加於百姓者,殆王心未加焉。曾子曰:尊其所聞,則高明矣。行其所知,則光大矣。高明光大,不在於他,在乎加之意而已。願陛下因用所聞,設誠於內而致行之,則三王何異哉?陛下親耕籍田以為農先,夙寤晨興,憂勞萬民,思惟往古而務以求賢,此亦堯、舜之用心也。然而未云獲者,士素不厲也。夫不素養士而欲求賢,譬如不琢玉而求文采也,故養士之大者,莫大乎太學。太學者,賢士之所關也,教化之本原也。今以一郡一國之眾,對亡應書者,是王道往往而絕也。臣願陛下興太學,置明師,以養天下之士,數考問以盡其材,則英俊宜可得矣。今之郡守、縣令,民之師帥所使承流而宣化也。故師帥不賢,則主德不宣,恩澤不流。今吏既亡,教訓於下,或不承用主上之法,暴虐百姓,與姦為市,貧窮孤弱,冤苦失職,甚不稱陛下之意。是以陰陽錯繆,氛氣充塞,群生寡遂,黎民未濟,皆長吏不明,使至於此也。夫長吏多出於郎中、中郎,吏二千石子弟選郎吏亂,願禍の幢叵鴕病。G夜潘謂功者以任官稱職為差,非謂積日菥靡病9市〔乃洵萑、詹煥腱緞儐筒,乃湮淳貌,緩ξ輔佐,是以有司竭力盡知,務治其業而以赴功。今則不然,萑找勻蠡,久以致官,是以廉恥貿亂,賢不肖渾淆,未得其真。臣愚以為使諸列侯、郡守、二千石各擇其吏民之賢者,歲貢各二人以給宿衛,且以觀大臣之能。所貢賢者有賞,所貢不肖者有罰。夫如是,諸侯吏二千石皆盡心於求賢,天下之士可得而官使也。遍得天下之賢人,則三王之盛易為,而堯、舜之名可及也。毋以日月為功,實試賢能為上,量材而授官,錄德而定位,則廉恥殊路,賢不肖異處矣。陛下加寬臣之罪,令勿牽制於文,使得切磋究之,臣敢不盡愚。於是天子複冊之制曰:蓋聞善言天者必有徵於人善言,古者必有驗於今。故朕垂問疤烊酥,應上嘉唐、虞,下悼桀、紂,浸微浸滅,浸明浸昌之道,虛心以改。今子大夫明於陰陽,所以造化,習於先聖之道業,然而文采未極,豈惑暗筆樂務哉?條貫靡竟,統紀未終,意朕之不明,與聽若眩,與夫三王之教所祖不同,而皆有失,或謂久而不易者道也,意豈異哉!今子大夫既已著大道之極,陳治亂之端矣,其悉之、究之、熟之、復之詩,不云:班刀君子,毋恒安息,神之聽之,介爾景福,朕將親覽焉。子大夫其茂明之。仲舒復對曰:臣聞論語曰:有始有卒者,其惟聖人乎!今陛下幸加留聽於承學之臣,復下明冊以切其意,而究盡聖德,非愚臣之所能具也。前所上對,條貫靡竟,統紀不終,辭不別白,指不分明,此臣淺陋之罪也。冊曰:善言天者,必有徵於人善,言古者必有驗於今。臣聞天者,群物之祖也,故遍覆包涵而無所殊,建日月風雨以和之經,陰陽寒暑以成之。故聖人法天而立道,亦溥愛而亡私。布德施仁以厚之,設義立禮以導之。春者,天之所以生也。仁者,君之所以愛也。夏者,天之所以長也。德者,君之所以養也。霜者,天之所以殺也。刑者,君之所以罰也。繇此言之,天人之徵,古今之道也。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,下質諸人情,參之於古,考之於今,故春秋之所譏,災害之所加也。春秋之所惡,怪異之所施也。書邦家之過,兼災異之變,以此見人之所為。其美惡之極,乃與天地流通,而往來相應,此亦言天之一端。古者修教訓之官,務以德善化民,民已大化之後,天下常亡一人之獄。今世廢而不修,亡以化民,民以故棄行義而死財利,是以犯法而罪多,一歲之獄以萬千數,以此見古之不可不用也,故春秋變古則譏之。天令之謂命命,非聖人不行。質樸之謂性性非教,化不成,人欲之謂情,情非制度不節,是故王者上謹於承天意以順命也。下務明教化民以成性也。正法度之宜,別上下之序以防欲也。修此三者而大本舉矣。人受命於天固,超然異於群生。入則有父子兄弟之親,出則有君臣上下之誼。會聚相遇,則有耆老長幼之施,粲然有文,以相接熱。揮卸饕韻,喟此人之所以貴也。生五弦,允持桑麻以衣之,六畜以養之。服牛乘馬,圈豹檻虎,是其得天之靈貴於物也。故孔子曰:天地之性,人為貴,明於天,性知自貴於物,知自貴於物,然後知仁義。知仁義,然後重禮節,重禮節,然後安處善安,處善然後樂循。理樂循理,然後謂之君子。故孔子曰不知命亡以為君子。此之謂也。策曰:上嘉唐、虞,下悼桀、紂,浸微浸滅,浸明浸昌之道,朕虛心以改。臣聞之,聚少成多,積小致鉅,故聖人莫不以醃致明,以微致顯。是以堯發於諸侯,舜興吧釕椒且蝗,斬顯也,蓋有漸以致之矣。言出於己,不可塞也。行發於身,不可掩也。言行治之大者,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。故盡小者大,慎微者著。詩云:惟此文王,小心翼翼。故堯兢兢日行其道,而舜業業日致其孝,善積而名顯,德章而身尊,此其浸明浸昌之道也。積善在身猶長,日加益而人不知也。積惡在身,猶火之銷膏而人不見也。非明扒樾圓殳傲魎,漬呤肽苤之,此唐、虞之所以得令名,而桀、紂之可為悼懼者也。夫善惡之相從,如影響之應形聲也。故桀紂暴慢,殘賊並進,賢知隱伏,惡日顯國,日亂晏然,自以如日在天,終陵夷而大壞。夫暴逆不仁者,非一日而亡也,亦以漸至。故桀、紂雖亡道,然猶享國十餘年,此其浸微浸滅之道也。冊曰:三王之道,教所祖不同,而皆有失。或謂久而不易者道也,意豈異哉?臣聞夫樂而不亂,復而不厭者謂之道。道者萬世亡弊。弊者,道之失也。先王之道必有偏而不起之處,故政有毛而不行,舉其偏者以補其弊而已矣。三王之道,所祖不同,非其相反,將以手求溢扶衰所遭之變然也手求古救字。故孔子曰:亡為而治者,其舜乎!改正朔,易服色,以順天命而已,其餘盡循堯道,何更為哉?故王者有改制之名,亡變道之實,然夏上忠殷,上敬周上,文者所繼之手求,當用此也。孔子曰:殷因於夏禮,所損益可知也。周因於殷禮,所損益可知也。其或繼周者,雖百世可知也。此言百王之用,以此三者矣。夏因於虞而獨不言所損益者,其道如一而所上同也。道之大原出於天,天不變,道亦不變。是以禹繼舜,舜繼堯,三聖相受,而守一道,亡救弊之政,故不言其所損益也。繇是觀之,繼治世者其道同,繼亂世者其道變。今漢繼大亂之後,若宜少損周之文,致用夏之忠者。陛下有明德嘉道,愍世俗之靡薄,悼王道之不昭,故舉賢良方正之士,論誼考問,將欲興仁義之休德,明帝王之法制,建太平之道也。臣愚不肖,述所聞誦所學,道師之言,廑能勿失爾。若乃論政事之得失,察天下之息耗,此大臣輔佐之職,三公九卿之任,非臣仲舒所能及也。然而臣竊有怪者。夫古之天下,亦今之天下。今之天下,亦古之天下共是天下。古亦大治,上下和睦,習俗美盛,不令而行,不禁而止,吏亡姦邪,民亡盜賊,囹圄空虛,德潤草木,澤被四海,鳳凰來集,麒麟來游,以古準今,一何不相逮之遠也!安所繆而陵夷若是?意者有所失於古之道,與有所詭於天之理,與試跡之古返之於天,儻可得見乎?夫天亦有所分予,予之齒者去其角,傳其翼者兩其足,是所受大者不得取小也。古之所予祿者,不食於力,不勤於末,是亦受大者不得取小與天同意者也。夫已受大,又取小,天不能足,而況人按嗣所以囂囂苦不足也{囂讀與{敖口同音敖敖口敖口眾怨愁之聲也}}。身寵而載高位,家溫而食厚祿,因乘富貴之資力以與民爭,利於下,民安能知之哉?是故眾其奴婢,多其牛羊,廣其田宅,博其產業,畜其積委,務此而亡,已以迫蹴民民,日削月簦粢糸肝,階寨饕病#┙以大窮。富者奢侈羨溢,貧者窮急,愁苦窮急,愁苦而上不救,則民不樂生,民不樂生,尚不避死,安能避罪?此刑罰之所以蕃,而姦邪不可勝數也。故受祿之家,食祿而已,不與民爭業,然後利可均布而民可家足。此上天之理,亦大古之道,天子之所宜法以為制,大夫之所當循以為行也。故公儀子相魯之其家,見織帛,怒而出,其妻食於舍而茹葵,慍而拔其葵曰:吾已食祿,又奪園夫紅女利埃ê於獵還ぃ,┕胖賢人,君子在列位者皆如是。是故下高其行而從其教,民化其廉而不貪鄙。及至周室之衰,其卿大夫緩於誼而急於利亡,推讓之風而有爭田之誦,故詩人疾而刺之曰節。彼南山維石,巖巖赫赫,師尹民具爾瞻。爾好義則民鄉仁而俗善,爾好利則民好邪而俗敗。繇是觀之,天子大夫者,下民之所視效,遠方之所四面而內望也。近者視而仿之,遠者望而效之,豈可以居賢人之位而為庶人行哉?夫皇皇求財利常恐乏匱者,庶人之意也。皇皇求仁義,常恐不能化民者,士大夫之意也。易曰:負且乘,致寇至。乘車者,君子之位也。負簷者,小人之事也。此言居君子之位而為庶人之行者,其患禍必至也。若居君子之位,當君子之行,則舍公、儀休之相魯亡可為者矣。春秋大一統者,天地之常經,古今之通誼也。今師異道,人異論,百家殊方,指意不同,是以上亡以持一統,法制數變,下不知所守。臣愚以為諸不在六藝之科,孔子之術者,皆絕其道,勿使並進,邪辟之說滅息,然後統紀可一,而法度可明,民知所從矣。仲舒對既畢,天子以仲舒為江都相,自武帝初立魏,其武安侯為相而隆儒矣。及仲舒對策,推明孔氏,抑黜百家,立學較之官較音校,下教切,州郡舉茂材、孝廉,皆自仲舒發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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