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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> -> 卷三十六

《卷三十六》[View] [Edit] [History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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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刑掌五刑之法,以麗萬民之罪。墨罪五百,劓罪五百,宮罪五百,刖罪五百,殺罪五百。墨,黥也,先刻其面,以墨窒之。劓,截其鼻也。今東西夷或以墨劓為俗,古刑人亡逃者之世類與?宮者,丈夫則割其勢,女子閉於宮中,若今官男女也。刖,斷足也。周改臏作刖。殺,死刑也。《書傳》曰:「決關梁、踰城郭而略盜者,其刑臏。男女不以義交者,其刑宮。謂易君命,革輿服制度,姦軌盜攘傷人者,其刑劓。非事而事之,出入不以道義,而誦不詳之辭者,其刑墨。降畔、寇賊、劫略、奪攘、撟虔者,其刑死。」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,其刑書則亡。夏刑大辟二百,臏辟三百,宮辟五百,劓墨各千,周刖變焉,所謂刑罰世輕世重者也。鄭司農云:「漢孝文帝十三年,除肉刑。」○劓,魚器反,李魚介反,又疑既反。刖,音月,又五刮反,李音五骨反。黥,其京反。窒,本又作,同乃結反,徐丁吉反,又丁結反。與,音餘。斷,丁管反。臏,頻忍反,徐方忍反,劉符人反。攘,如羊反。降,戶江反。撟,居兆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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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注「墨黥」至「肉刑」○釋曰:案《尚書·呂刑》有劓、刖、手豕、黥,是苗民之虐刑,至夏改為黥,則黥與墨別。而云「墨黥」者,舉本名也。云「今東西夷或以墨劓為俗,古刑人亡逃者之世類與」者,墨劓之人亡逃向夷,詐云中國之人皆墨劓為俗,夷人亦為之,相襲不改,故云墨劓為俗也。言「與」者,無正文,鄭以意而言也,故言與以疑之。云「若今官男女也」者,即宮人婦女及奄人獲守內閤者也。云「刖,斷足也。周改臏作刖」者,臏,本亦苗民虐邢,咎繇改臏作腓,至周改腓作刖。《書傳》云臏者,舉本名也。云「男女不以義交者,其刑宮」者,以義交,謂依六禮而婚者,云「謂易君命」者,觸君命令不行及改易之。云「革輿服制度」者,依《典命》,上公九命,國家、宮室、車旗、衣服、禮儀皆以九為節。侯伯已下及卿大夫士,皆依命為多少之節。是不革,今乃革之。革,改也。謂上僣也。制度,即宮室禮儀制度也。云「姦軌」者,案《舜典》云「寇賊姦軌」,鄭注云:「強聚為寇,殺人為賊,由內為奸,起外為軌。」案成十七年,長魚矯曰:「臣聞亂在外為姦,在內為軌,御姦以德,御軌以刑。」鄭與傳不同。鄭欲見在外亦得為軌,在內亦得為姦,故反覆見之。或後人轉寫誤,當以傳為正。云「降畔、寇賊、劫掠、奪攘、撟虔者,其刑死」者,案《呂刑》云「寇賊、姦軌、奪攘、撟虔」,注云:「有因而盜曰攘。撟虔,謂撓擾。《春秋傳》『虔劉我邊垂』,謂劫奪人物以相撓擾也。」云「此二千五百罪之目略也」者,刑書已亡,以此《書傳》之文略言三五,故云罪之目略也。云「夏刑」以下,據《呂刑》而言。案《呂刑》「刖辟五百,宮辟三百」,今此云「臏辟三百,宮辟五百」,此乃轉寫者誤,當以《呂刑》為正。云「周則變焉」者,夏刑三千,墨劓俱千,至周,減輕刑,入重刑,俱五百,是夏刑輕,周刑重。云「刑罰世輕世重」者,《呂刑》文,故云「所謂」。先鄭云「漢孝文帝十三年,除肉刑」者,案《文帝本紀》,十三年,大倉令淳于公有罪當刑,徙繫長安,無男,有五女,小曰提縈,泣遂上書,上赦肉刑。所赦者,惟赦墨、劓與刖三者,其宮刑至隋乃赦也。案文十八年,史克云,周公制禮,曰「則以觀德」,作《誓命》,曰「毀則為賊,竊賄為盜,在九刑不忘」。言九刑者,鄭注《堯典》云:「正刑五,加之流宥、鞭、撲、贖刑,此之謂九刑者。」賈、服以正刑一,加之以八議。昭六年云「周有亂政,而作九刑」,而云周公作者,《鄭志》云:「三闢之興,皆在叔世。受命之王所制法度,時不行耳,世末政衰,隨時自造刑書,不合大中,故叔向譏之。作刑書必重其事,故以聖人之號以神其書耳。」若然,九刑之名是叔世所作,假言周公,其實非周公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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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司寇斷獄弊訟,則以五刑之法詔刑罰,而以辨罪之輕重。詔刑罰者,處其所應不,如今律家所署法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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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注「詔刑」至「法矣」○釋曰:司刑主刑書,若於外朝司寇斷獄之時,司刑則以五刑之法詔刑罰。刑罰並言者,刑疑則入罰故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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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剌掌三剌、三宥、三赦之法,以贊司寇聽獄訟。剌,殺也。訊而有罪則殺之。宥,寬也。赦,舍也。○剌,七賜反,下及注同。
6
[疏]注「剌殺」至「舍也」○釋曰:此經與下為目。云「贊司寇聽獄訟」者,專欲難成,恐不獲實,眾人共證,乃可得真,故謂贊之也。云「訊而有罪則殺之」者,刑有五,一者是殺,餘皆訊之。獨言殺者,立官名剌,據重而言故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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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剌曰訊群臣,再剌曰訊群吏,三剌曰訊萬民。訊,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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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壹剌」至「萬民」○釋曰:此三剌之事所施,謂斷獄弊訟之時,先群臣,次群吏,後萬民,先尊後卑之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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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宥曰不識,再宥曰過失,三宥曰遺忘。鄭司農云:「不識,謂愚民無所識則宥之。過失,若今律過失殺人不坐死。」玄謂識,審也。不審,若今仇讎當報甲,見乙,誠以為甲而殺之者。過失,若舉刃欲斫伐,而軼中人者。遺忘,若間帷薄,忘有在焉,而以兵矢投射之。○忘,音妄,注同。坐,才臥反,下同。軼,待結反。中,丁仲反。間,間廁之間。射,亦食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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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注「鄭司」至「射之」○釋曰:先鄭以為「不識謂愚民無所識則宥之」,若如此解,則當入三赦憃愚之中,何得入此三宥之內,故後鄭不從也。云「過失,若今律過失殺人不坐死」者,於義是,故後鄭增成之。云「玄謂識,審也」者,不識即不審。云甲乙者,興喻之義耳。假令兄甲是仇人,見弟乙,誠以為是兄甲,錯殺之,是不審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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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赦曰幼弱,再赦曰老旄,三赦曰憃愚。憃愚,生而癡騃童昏者。鄭司農云:「幼弱、老旄,若今律令年未滿八歲,八十以上,非手殺人,他皆不坐。」○耄,本又作旄,同亡報反。憃,敕江反,又貞巷反,劉癡用反。騃,五駭反,李又五亥反,又吐在反。上,時掌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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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注「憃愚」至「不坐」○釋曰:三赦與前三宥所以異者,上三宥不識、過失、遺忘,非是故心過誤,所作雖非故為,比三赦為重,據今仍使出贖。此三赦之等,比上為輕,全放無贖。先鄭云「幼弱、老旄,若今時律令年未滿八歲,八十以上,非手殺人,他皆不坐」者,案《曲禮》云:「八十九十曰耄,七年曰悼,悼與耄,雖有罪不加刑焉。」與此先鄭義合。彼亦謂非手殺人,他皆不坐也。云「未滿八歲」,則未齔,是七年者。若八歲已齔,則不免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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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此三法者求民情,斷民中,而施上服下服之罪,然後刑殺。上服,殺與墨、劓。下服,宮、刖也。《司約職》曰:「其不信者,服墨刑。」凡行刑,必先規識所刑之處,乃後行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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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以此」至「刑殺」○釋曰:云「以此三法者求民情,斷民中」者,謂上三剌、三宥、三赦若不以此法,恐有濫入者,由用三法,故斷民得中。云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殺」者,先規畫可刑之處,乃行刑行殺也。○注「上服」至「行之」○釋曰:古者雖有要斬、領斬,以領為正,故殺入上服也。必先規識所刑之處,乃後行之。規識在體,若衣服在身,故名規識為服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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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約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,治神之約為上,治民之約次之,治地之約次之,治功之約次之,治器之約次之,治摯之約次之。此六約者,諸侯以下至於民,皆有焉。劑,謂券書也。治者,理其相抵冒上下之差也。神約,謂命祀、郊社、群望及所祖宗也。夔子不祀祝融,楚人伐之。民約,謂徵稅遷移,仇讎既和,若懷宗九姓在晉,殷民六族七族在魯、衛皆是也。地約,謂經界所至,田萊之比也。功約,謂王功國功之屬,賞爵所及也。器約,謂禮樂吉凶車服所得用也。摯約,謂玉帛禽鳥,相與往來也。○約,於妙反,後及注皆同。夔,來龜反。比,毗志反,又必二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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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注「此六」至「來也」○釋曰:知「此六約,諸侯以下至於民」者,經云「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」,故知也。以諸侯為主,中亦有王事,但王至尊,設約不及之耳。「神約,謂命祀、郊社、群望及所祖宗也」者,凡命祀,皆天子命之也。郊者,謂若《祭統》成王命魯外祭則郊社。常平諸侯,直命祀社,故《王制》云「天子祭天地,諸侯祭社稷」,是常也。群望,諸侯祭三望,故《傳》云「三代命祀,祭不越望」也。祖宗,諸侯五廟,下及士各有差,庶士庶人祭於寢也。云「夔子不祀祝融,楚人伐之」者,為其違約不祀,故伐之,事在僖二十六年。云「民約,謂徵稅」者,雖諸侯輸於王,萬民徵稅是常,此稅要由民出,故云民約。云「遷移」者,雖君亦有遷移法,若鄭遷於虢之屬是也。云「仇讎既和」者,謂若《調人》云「凡和難,父之讎,辟之海外」之屬是也。諸侯亦有和難之法,故曰「君之讎視父」是也。云「若懷宗九姓在晉,殷民六族七族在魯、衛皆是也」者,此止以遷移法,不似有仇讎也。定四年,祝佗云「分魯公以大路」,又云「殷民六族」,注云「殷民,祿父之餘民,三十族六姓也。」「條氏、徐氏、蕭氏、索氏、長勺氏、尾勺氏。」又「分康叔以大路」,注云:「復如分周公,欲使康叔以化之。」又云「殷民七族,陶氏、施氏、繁氏、錡氏、樊氏、饑氏、終葵氏」,又云「分唐叔以大路」,又云「懷姓九宗,職官五正」,注云:「五正,五官之長。」是其遷移法也。以此觀之,亦是和之使遷移耳。云「功約,謂王功國功之屬」者,民功謂若《司寇》云「野刑,上功糾力」及《司馬》云「進賢興功」是也。云「器約,謂禮樂吉凶車服所得用也」者,謂自天子以下達庶人,皆有之。禮器,籩豆俎簋之屬。樂器,鐘鼓竽笙之屬。吉服,祭服。吉車,巾車。所云天子至庶人,役車皆是凶之車服,《雜記》云「端衰喪車無等」是也。云「摯約謂玉帛禽鳥相與往來也」者,案《大宗伯》「以玉作六瑞,公執桓圭」已下是玉,又「以禽作六摯,孤摯皮帛,卿羔,大夫雁,士雉,工商雞,庶人鶩」,皆執以相見,是往來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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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大約劑,書於宗彝。小約劑,書於丹圖。大約劑,邦國約也。書於宗廟之六彞,欲神監焉。小約劑,萬民約也。丹圖,未聞。或有彫器簠簋之屬,有圖象者與?《春秋傳》曰:「斐豹,隸也,著於丹書。」今俗語有鐵券丹書,豈此舊典之遺言與?○與,音餘。斐,音非,徐方眉反,劉方持反,沈芳尾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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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注「大約」至「遺言」○釋曰:知大約劑是邦國者,上言「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」,有此二者,故大小據而言之。六彞之名,若《司尊彞》云雞、鳥、斝、黃、虎、蜼之等,以畫於宗廟彞尊,故知使神監焉,使人畏敬,不敢違之也。云「或有彫器簠簋之屬,有圖象者與」者,此鄭見時有人為此說者,故云「或有」。案:梓人造器有刻畫祭器,博庶物也,是圖象事亦有似,故云「與」以疑之。云「《春秋傳》曰『斐豹,隸也』」者,襄公二十三年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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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有訟者,則珥而辟藏,其不信者服墨刑。鄭司農云:「謂有爭訟罪罰,刑書謬誤不正者,為之開藏,取本刑書以正之。當開時,先祭之。」玄謂訟,訟約,若宋仲幾、薛宰者也。辟藏,開府視約書。不信,不如約也。珥讀曰卹,謂殺雞取血釁其戶。○藏,才浪反,注下皆同。為,于偽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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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若有」至「墨刑」○釋曰:訟,謂爭約劑不決者。云「則珥而辟藏」者,謂以血塗戶,乃開辟其戶,以出本約劑之書勘之。○注「鄭司」至「其戶」○釋曰:司約所掌,唯約劑之書,先鄭以為爭訟罪罰刑書,及以珥為祭。後鄭皆不從,而謂「訟約若宋仲幾、薛宰」者,案定元年正月,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,將城成周。宋仲幾不受功,曰:「滕、薛鄉,吾役也。」薛宰曰:「宋為無道,絕我小國于周,以我適楚,故我常從宋。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『凡我同盟,各復舊職』。若從踐土,若從宋,亦惟命。」宋仲幾曰:「踐土固然。」又士彌牟曰:「子姑受功,歸,吾視諸故府。」仲幾曰:「縱子忘之,山川鬼神其忘諸乎?」此是訟約法,故引之為證。云「殺雞」者,以《雜記》云「割雞,門當門,其卹皆於屋下」,言卹,故知用雞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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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大亂,則六官辟藏,其不信者殺。大亂,謂僣約,若吳、楚之君,晉文公請隧以葬者。六官辟藏,明罪大也。六官初受盟約之貳。○隧,音遂。
22
[疏]注「大亂」至「之貳」○釋曰:云「大亂,謂僣約」者,以其司約者主約,故知僣約也。既言「大亂」,明是若吳、楚之君僣稱王也。又如「晉文公請隧以葬」,亦是也。案僖二十五年,晉文公納定襄王,乃請隧以葬。隧者,請掘地通路,上有負土。諸侯已下,上無負土,謂之羨塗。天子有負土,謂之隧。文公請之,欲行天子之禮,故對曰「未有代德,而有二王」,不許之也。明罪大止謂僣者也。云「六官初受盟約之貳」者,以《大司寇》云「凡邦之盟約,太史、內史、司會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」者是也。
23
司盟掌盟載之法。載,盟辭也。盟者書其辭於策,殺牲取血,坎其牲,加書於上而埋之,謂之載書。《春秋傳》曰:「宋寺人惠牆伊戾坎用牲,加書,為世子痤與楚客盟。」○痤,才戈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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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司盟」至「之法」○釋曰:盟時坎用牲,加書於牲上,以牲載書於上,謂之盟載也。○注「載盟」至「客盟」○釋曰:云「載」者,正謂以牲載此盟書於上,故謂之載也。云「盟者書其辭于策」者,辭,即盟辭,若云「爾無我詐,我無爾虞」,「有違此盟,無克祚國」。盟辭多矣,以此為本。云宋寺人之事,案襄二十六年《傳》曰:「宋寺人惠牆伊戾為太子痤內師,無寵。」注云:「惠牆,氏伊,戾名。」「秋,楚客聘於晉,過宋。太子知之,請野享之,公使往,伊戾請從之。至則坎,用牲,加書,徵之,而聘告公曰:『大子將為亂,既與楚客盟矣。』」鄭引此者,證坎用牲加書載之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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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邦國有疑會同,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,北面詔明神。既盟,則貳之。有疑,不協也。明神,神之明察者,謂日月山川也。《覲禮》加方明于壇上,所以依之也。詔之者,讀其載書以告之也。貳之者,寫副當以授六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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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凡邦」至「貳之」○釋曰:時見曰會,殷見曰同,若有疑則盟之。○注「有疑」至「六官」○釋曰:云「有疑,不協也」者,不協之文,出於《春秋》。云「明神,神之明察者,謂日月山川也。《覲禮》云加方明于壇上,所以依之也」者,案《覲禮》云「方明者,木也。方四尺,設六色」。又云「設六玉,上圭,下璧,南方璋,西方琥,北方璜,東方圭」。注云:「六色象其神,六玉以禮之。上宜蒼璧,下宜黃琮,而不以者,則上下之神,非天地之至貴者也。設玉者,刻其木而著之。」又云「天子拜日於東門之外,反祀方明」。注引《司盟職》曰「北面詔明神」,言北面詔明神,則明神有象也。象者,其方明乎?又曰「禮日于南門外,禮月與四瀆於北門外,禮山川丘陵於西門外」。又云「祭天燔柴,祭山丘陵升,祭川沈,祭地瘞」。注云「升沈,必就祭者也。就祭,則是王巡守及諸侯之盟祭也」。引《郊特牲》曰「郊之祭也,迎長日之至也,大報天而主日也」,《宗伯職》曰「以實柴祀日月星辰」,則燔柴祭天謂祭日也。柴為祭日,則祭地瘞者,祭月也。日月而云天地,靈之也。《王制》曰「王巡守至于岱宗,柴」,是王巡守之盟,其神主日也。《春秋傳》曰「晉文公為踐土之盟」,而《傳》云「山川之神」,是諸侯之盟,其神主山川也。月者,大陰之精,上為天使,臣道莫貴焉,是王官之伯會諸侯而盟,其神主月與?以此約之,故知明神是日月山川也。如是,王會同四時各祀其神,及祀方明,則諸神皆及,故有六色、六玉之位焉。其盟亦然。云「詔之者,讀其載書以告之也」者,謂盟時以其載辭告焉。云「貳之者,寫副當授六官」者,《大司寇職》「凡邦之大盟約,蒞其盟書,而登之于天府,大史、內史、司會及六官,皆受其貳而藏之」者是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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盟萬民之犯命者,詛其不信者亦如之。盟詛者,欲相與共惡之也。犯命,犯君教令也。不信,違約者也。《春秋傳》曰:「臧紇犯門斬關以出,乃盟臧氏。」又曰:「鄭伯使卒出豭,行出犬雞,以詛射潁考叔者。」○詛,測慮反。共,如字。惡,鳥路反。紇,恨發反,劉胡沒反,沈胡謁反。卒,子忽反。豭,音加。行,戶剛反。射,食亦反。
28
[疏]「盟萬」至「如之」○釋曰:凡言「盟」者,盟將來。「詛」者,詛往過。云「亦如之」者,亦如上文。○注「盟詛」至「叔者」○釋曰:云「盟詛者,欲相與共惡之也」者,對神為驗,是共惡之也。云「犯命,犯君教令也」者,以萬民無餘事,故知犯命謂犯君教令也。云「《春秋傳》曰」者,案襄二十三年,季武子無適子,公彌長,而愛悼子,欲立之。訪於臧紇,紇為立悼子,紇廢公鉏。後孟莊子疾,豐點謂公鉏:「茍立羯,請讎臧氏。」及孟孫卒,季孫至,入哭而出,曰:「秩焉在?」公鉏曰:「羯在此矣!」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:「臧氏將為亂,不使我葬。」季孫不信。臧孫聞之,戒。除於東門,甲從己而視之。孟氏又告季孫。季孫怒,命攻臧氏。臧紇斬鹿門之關以出,奔邾。季孫盟,是其事也。又曰「鄭伯使卒出豭,行出犬、雞,以詛射潁考叔者」,此隱公十一年,將伐許,子都與潁考叔爭車。及許,潁考叔先登,子都自下射之,顛。師還,乃詛射潁考叔者。引之者,證詛是往過之事。若然,臧紇既出,乃盟臧氏者,以臧氏出後盟,後人以臧氏為盟首,亦是盟將來也。
29
凡民之有約劑者,其貳在司盟。貳之者,撿其自相違約。
30
[疏]「凡民」至「司盟」○釋曰:此謂司約副寫一通,來入司盟,撿後相違約勘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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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獄訟者,則使之盟詛。不信則不敢聽此盟詛,所以省獄訟。○省,所景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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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有獄」至「盟詛」○釋曰:此盟詛,謂將來訟者,先使之盟詛,盟詛不信,自然不敢獄訟,所以省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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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盟詛,各以其地域之眾庶共其牲而致焉。既盟,則為司盟共祈酒脯。使其邑閭出牲而來盟,已又使出酒脯,司盟為之祈明神,使不信者必凶。○為,于偽反,注同。
34
[疏]「凡盟」至「酒脯」○釋曰:盟處無常,但盟則遺其地之民出牲以盟,并出酒脯以祈明神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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職金掌凡金、玉、錫、石、丹、青之戒令。青,空青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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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職金」至「戒令」○釋曰:此數種同出于山,故職金總主其戒令。若然,地官丱人已主,又職金主之者,彼官主其取,此官主其藏,故二官共主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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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其入征者,辨其物之媺惡與其數量,楬而璽之,入其金錫于為兵器之府,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。為兵器者,攻金之工六也。守藏者,玉府、內府也。鄭司農云:「受其入征者,謂主受采金玉錫石丹青者之租稅也。楬而璽之者,楬書其數量以著其物也。璽者,印也。既楬書揃其數量,又以印封之。今時之書有所表識,謂之楬櫫。」○楬,音竭。璽,音徙。守,劉音狩。著,直略反,沈張慮反。揃,音箋。識,申志反,又如字,又音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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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受其」至「之府」○釋曰:此一經,總陳受藏金玉之事。所送者,謂若荊楊貢金三品、雍州貢球琳琅玕之等,皆職金受而藏之,乃後分配諸府也。入兵器之府言「為」者,攻金之工須造作,故云為。守藏之府不造器物,故云「守」也。案《山海經》云:「有以金庭之山,多黃金。稷異之山,多白玉。扭楊之山,其陽多赤金,其陰多白金。吉山,其陽多玉。青乏之山,其陽多玉,其陰多青𦞈。基之山,多沙石、白金。」此類甚多,略言之矣。○注「為兵」至「楬櫫」○釋曰:云「為兵器者,攻金之工六也」者,《考工記》文。彼云「築、冶、鳧、慄、段桃」,築氏為削,冶氏為戈戟,鳧氏為鍾,栗氏為量,段氏為鎛,桃氏為劍也。云「守藏者,玉府、內府也」者,案《玉府》云:「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,凡良貨賄。」《內府》云:「掌受九貢九賦九功之貨賄、良兵、良器。」故知守藏府是此二者也。先鄭云「主受采金玉錫石丹青者之租稅也」者,案山虞、澤虞等出稅者,皆以當邦賦穀稅之處,不虛取也。云「既楬書揃其數量」者,楬,即今之板書。揃,即今錄記文書。謂以版記錄量數多少皞善惡,為後易分別故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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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其要,要凡數也。入之於大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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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入其要」○釋曰:職金既知量數,錄要簿入大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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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受士之金罰、貨罰,入于司兵。給治兵及工直也。貨,泉貝也。罰,罰贖也,《書》曰「金作贖刑」。○贖,常戍反,下同,一音蜀。
42
[疏]「掌受」至「司兵」○釋曰:云「掌受士之金罰」者,謂斷獄訟者,有疑即使出贖。既言「金罰」,又曰「貨罰」者,出罰之家,時或無金,即出貨以當金直,故兩言之。○注「給治」至「贖刑」○釋曰:云「貨,泉貝也」者,《漢書·食貨志》云「王莽時有貨布大泉及貨貝」,故知貨中泉貝兩有也。云「《書》曰」者,《舜典》文。《呂刑》云:「墨罰疑赦,其罰百金爰。」《考工·冶氏》云:「戈戟重三鋝。」夏侯、歐陽說云:「墨罰疑赦,其罰百率,古以六兩為率。」古《尚書》說,百金爰,金爰者率也,一率十一銖二十五分銖之十三也,百金爰為三斤。鄭玄以為古之率多作金爰。鄭注《冶氏》云:「許叔重《說文解字》云:『鋝,金爰也。』今東萊稱或以大半兩為鈞,十鈞為金爰,金爰重六兩大半兩。若然,金爰、鋝一也。」言大半兩,是三分兩之二。鄭意以此為正,故不從諸家以六兩為金爰。且古者言金,金有兩義。若相對而言,則有金銀銅鐵為異;若散而言之,總謂之金。是以《考工記》云「六分其金而錫居一」之等,皆是銅。是以《禹貢》揚州云「貢金三品」,孔以為金銀銅,鄭以為銅三色,是對散有異。但古出金贖罪,皆據銅為金。若用黃金百金爰,乃至大辟千金爰,無濟之理。
43
旅于上帝,則共其金版,饗諸侯亦如之。鉼金謂之版,此版所施未聞。○版,音板。鉼,必領反。
44
[疏]注「鉼金」至「未聞」○釋曰:旅上帝,謂祭五天帝於四郊及明堂。饗諸侯,謂若《大行人》上公三饗、侯伯再饗、子男一饗之等。此旅上帝及饗,二者皆設金版,鄭云「所施未聞也」。
45
凡國有大故而用金石,則掌其令。主其取之令也。用金石者,作槍雷椎槨之屬。○槍,七羊反。雷,劉音誄,沈云當為礌,郎對反。椎,直追反。槨,宅耕反,本又作桴,劉云皆如字,劉亦誤。
46
[疏]「凡國」至「其令」○釋曰:用金石而云「大故」,止謂寇戎,為禦捍之器有用金石者也。○注「主其」至「之屬」○釋曰:職金主受金,則所出之處故主其取金之令。云「金石者,作槍雷椎槨之屬」者,皆謂守城禦捍之具。
47
司厲掌盜賊之任器、貨賄,辨其物,皆有數量,賈而楬之,入于司兵。鄭司農云:「任器、貨賄,謂盜賊所用傷人兵器及所盜財物也。入于司兵,若今時傷殺人所用兵器,盜賊贓,加責沒入縣官。」○賈,音嫁。
48
[疏]注「鄭司」至「縣官」○釋曰:云「入于司兵」者,其任器多是金刃,所盜財貨雖非金刃,以其賊物,亦入司兵,給治兵刃之用,故並入司兵也。先鄭云「若今時傷殺人所用兵器,盜賊贓,加責沒入縣官」者,其加責者,即今時倍贓者也。
49
其奴,男子入于罪隸,女子入于憃槀。鄭司農云:「謂坐為盜賊而為奴者,輸於罪隸、舂人、槀人之官也。由是觀之,今之為奴婢,古之罪人也。故《書》曰『予則奴戮汝』,《論語》曰『箕子為之奴』,罪隸之奴也。故《春秋傳》曰:『裴豹,隸也,著於丹書,請焚丹書,我殺督戎。』恥為奴,欲焚其籍也。」玄謂奴從坐而沒入縣官者,男女同名。○槀,古老反。坐,才臥反,下同。女,音汝。
50
[疏]「其奴」至「舂𧦬」○釋曰:云「男子入于罪隸」者,則《司隸職》中國之隸謂之罪隸百二十人者是也。云「女子入于舂槀」者,《地官》舂人、槀人是也。○注「鄭司」至「同名」○釋曰:先鄭引《尚書》「予則奴戮女」及《論語》「箕子為之奴」,皆與此經奴為一。若後鄭義。《尚書》奴,奴為子,若《詩》「樂爾妻奴」,奴即子也。後鄭不破者,亦得為一義。云「《春秋傳》」者,《左氏傳》襄公二十三年云:「初,裴豹,隸也,著於丹書。欒氏之力臣曰督戎,國人懼之。斐豹謂宣子:『茍焚丹書,我殺督戎。』」引之者,證隸為奴。云「玄謂奴男女從坐沒入縣官者」,謂身遭大罪,合死,男女沒入縣官。漢時名官為縣官,非謂州縣也。
51
凡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齔者,皆不為奴。有爵,謂命士以上也。齔,毀齒也。男八歲女七歲而毀齒。○上,時掌反。毀,況偽反,下同。
52
[疏]注「有爵」至「毀齒」○釋曰:云「有爵謂命士以上也」者,見《典命》公侯伯之士皆一命,天子之士皆三命,以下可知。云「男八歲、女七歲而毀齒」者,《家語·本命篇》之文也。《曲禮》云:「悼與耄,雖有罪,不加刑焉。」是未齔不加刑,又不為奴。若七十者,雖不為奴,猶加其刑。至八十始不加刑,以其八十九十始名耄故也。
53
犬人掌犬牲。凡祭祀,共犬牲,用牷物。伏、瘞亦如之。鄭司農云:「牷,純也。物,色也。伏謂伏犬,以王車轢之。瘞謂埋祭也。《爾雅》曰:『祭地曰瘞埋。』」○牷,音全,本亦作全。瘞,於例反,徐烏計反。轢,音歷。
54
[疏]注「鄭司」至「瘞埋」○釋曰:先鄭云「牷,純也」者,案《尚書·微子》云「犧牷牲用」。注云:「犧,純毛。牷,體完具。」彼牷與犧相對,是犧為純毛,牷為體完具,此無犧,故以牷兼純也。云「伏謂伏犬,以王車轢之」者,此謂王將祭,而出國軷道之祭時,即《大馭》所云者是也。但軷祭之時,犬羊俱得,故《生民》詩云「取羝以軷」,是以《聘禮》注云「其用牲,犬羊可也」。是其兩用也。云「瘞,謂埋祭也」者,謂祭地之時,故引《爾雅》為證。若然,經云「用牷物」,既純毛,則《牧人》云「陽祀用騂牲,陰祀用黝牲」之類也。
55
凡幾、珥、沈、辜,用駹可也。故書「駹」作「龍」。鄭司農云:「幾讀為庪。《爾雅》曰:『祭山曰庪縣,祭川曰浮沈。』《大宗伯職》曰:『以埋沉祭山川林澤,以罷辜祭四方百物。』龍讀為駹,謂不純色也。」玄謂幾讀為刉,珥當為卹。刉卹者,釁禮之事。○駹,亡江反。為庪,九委反,劉居綺反。縣,音玄。罷,劉孚逼反。
56
[疏]「凡幾」至「可也」○釋曰:幾珥言「凡」,則宗廟社稷壇廟新成者皆釁之,故云凡也。云「沈辜」者,謂沈牲於水。辜,謂疈磔牲體以祭。云「用駹」者,駹謂雜色牲,此則《牧人》云「毀事用駹」是也。云「可也」者,用純為正用駹亦可也。○注「故書」至「之事」○釋曰:先鄭讀「幾」為「庪」,雖引《爾雅》,後鄭不從。引《大宗伯》證沈辜,於義是也。云「玄謂幾讀為刉」,從《士師》為正。「珥讀為卹」,從《雜記》為正。云「釁禮之事」者,據《雜記》而知也。
57
凡相犬、牽犬者屬焉,掌其政治。相謂視擇,知其善惡。○相,息亮反,注同。治,直吏反。
58
[疏]「凡相」至「政治」○釋曰:犬有三種:一者田犬,二者吠犬,三者食犬。若田犬、吠犬,觀其善惡,若食犬,觀其肥瘦,故皆須相之。「牽犬」者,謂呈見之,故《少儀》云「犬則執蕡」是也。
59
司圜掌收教罷民,凡害人者,弗使冠飾而加明刑焉,任之以事而收教之。能改者,上罪三年而舍,中罪二年而舍,下罪一年而舍。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,殺。雖出,三年不齒。弗使冠飾者,著墨幪,若古之象刑與?舍,釋之也。鄭司農云:「罷民,謂惡人不從化,為百姓所患苦,而未入五刑者也,故曰凡害人者。不使冠飾,任之以事,若今時罰作矣。」○著,丁略反。幪,莫公反,劉莫貢反。與,音餘。
60
[疏]「司圜」至「不齒」○釋曰:此罷民入圜土者,不坐嘉石。《朝士》坐嘉石者,不入圜土。云「收教」者,謂入圜土見收,使困苦改悔,是收教也。云「害人者」,謂抽拔兵劍,誤以傷人者也。云「明刑」者,以版牘書其罪狀與姓名,著於背,表示於人,是明刑也。○注「弗使」至「作矣」○釋曰:「著墨幪,若古之象刑與」者,案《孝經緯》云:「三皇無文,五帝畫象,三王肉刑。」畫象者,上罪墨象、赭衣雜屨,中罪赭衣、雜屨,下罪雜屨而已。畫象者,則《尚書》象刑直墨象,略言之,其實亦有赭衣雜屨。無文,故云「與」以疑之也。
61
凡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,其罰人也不虧財。言其刑人,但加以明刑。罰人,但任之以事耳。鄭司農云:「以此知其為民所苦,而未入刑者也。故《大司寇職》曰:『凡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於法,而害於州里者,桎梏而坐諸嘉石,役諸司空。』又曰:『以嘉石平罷民。』《國語》曰:『罷士無伍,罷女無家。』言為惡無所容入也。」玄謂圜土所收教者,過失害人已麗於法者#
62
[疏]「凡圜」至「虧財」○釋曰:云「刑人不虧體」,對五刑虧體者也。「其罰人不虧財」,對五刑疑出金為罰,虧財者也。○「注言」至「法者」○釋曰:先鄭以坐嘉石共入圜土,二者為一,其義不通,故後鄭不從。按《司寇職》及《司救職》,皆上論嘉石之罪民,下別云圜土之罰民,分明兩事不同,故後鄭謂「圜土所收教者,過失害人已麗於法者」,與嘉石之罷民是邪惡過淺別也。
63
掌囚掌守盜賊,凡囚者。上罪梏拲而桎,中罪桎梏,下罪梏,王之同族拲,有爵者桎,以待弊罪。凡囚者,謂非盜賊自以他罪拘者也。鄭司農云:「拲者,兩手共一木也。桎梏者,兩手各一木也。」玄謂在手曰梏,在足曰桎。中罪不拲,手足各一木耳。下罪又去桎。王同族及命士水上,雖有上罪,或拲或桎而已。弊猶斷也。○梏,古毒反,張揖云「參著曰梏,偏著曰桎」,《說文》云「梏手械也」,所以告天,「桎足械也」,所以質地。拲,劉云「三家姜奉反,一家居辱反」;《漢書音義》,韋昭音拱,云「兩手共一木曰拲,兩手各一木曰梏」;李奇音恐。桎,之實反。上,時掌反。
64
[疏]「掌囚」至「弊罪」○釋曰:此謂五刑罪人,古者五刑不入圜土,故使身居三木,掌囚守之。此一經所云五刑之人,三木之囚,輕重著之。極重者三木俱著,次者二,下者一。王之同族及有爵,縱重罪,亦著一而已,以其尊之故也。云「待弊罪」者,禁而待斷之也。○注「凡囚」至「斷也」○釋曰:云「凡囚者,謂非盜賊自以他罪拘者也」者,以其既言盜賊,乃別云凡囚,明凡囚中無盜賊。盜賊重,故為罪人之首而言之也。先鄭云「拲者兩手共一木也」者,於義是,以其拲字共下著手,又與梏共文,故知兩手共一木,以桎與梏同在手則不可,故後鄭不從。而謂「在手曰梏,在足曰桎」,此無正文,宜以先言梏後言桎,故知義然。若然,中罪先言桎後言梏者,便文不據先後也。
65
及刑殺,告刑于王,奉而適朝,士加明梏,以適巿而刑殺之。告刑于王,告王以今日當行刑及所刑姓名也。其死罪則曰「某之罪在大辟」,其刑罪則曰「某之罪在小辟」。奉而適朝者,重刑,為王欲有所赦,且當以付士。士,鄉士也。鄉士加明梏者,謂書其姓名及其罪於梏而著之也。囚時雖有無梏者,至於刑殺,皆設之,以適巿就眾也。庶姓無爵者,皆刑殺於巿。○為,於偽反。著,丁略反,徐張慮反。
66
[疏]「及刑」至「殺之」○釋曰:此經謂欲行刑之日。云「告刑於王,奉而適朝」者,王意欲有所免故也。云「以適巿」者,據庶姓又無爵者也。若有爵及王同姓,即於甸師也。○注「告刑」至「於巿」○釋曰:經云「及刑殺,告刑于王」者,謂死罪、刑罪有二種,鄭知有姓名者,以其言某之罪,明當有姓名也。云「其死罪」已下,《文王世子》之文。云「且當以付士。士,鄉士也」者,凡囚,鄉士、遂士、縣士、方士各自有獄。推問之時,各於本獄之所,獄成上於王時,則使掌囚掌之。及欲刑殺,掌囚還付士。若然,上皆云士師受中,協日刑殺,刑殺各於本獄之所。今此經云「以適巿」者,此文止謂六鄉之獄在國中,推問在獄,行刑殺則在巿。若遂士以下,自在本獄之處刑殺之,故此云「士,鄉士也」。若遂士已下,於此時掌囚亦當付士也。云「囚時雖有無梏」者,案上經,王之同族及有爵,囚時並無梏也。云「以適巿就眾也」者,《王制》云:「刑人于巿,與眾棄之。」彼雖據異代法,此六鄉之人,亦就眾在巿也。云「庶姓無爵者,皆刑殺於巿」據下而知之也。此亦據六鄉之人也。
67
凡有爵者與王之同族,奉而適甸師氏,以待刑殺。適甸師氏,亦由朝乃往也。待刑殺者,掌戮將自巿來也。《文王世子》曰:「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,所以體異姓也。刑于隱者,不與國人慮兄弟也。」
68
[疏]注「適甸」至「弟也」○釋曰:云「甸師氏,亦由朝乃往也」者,上文庶姓等適巿,文承適朝之下,彼此二者隔絕,恐不由朝,故鄭言之。必知此二者亦由朝乃往者,《文王世子》君之親有罪,雖然必赦之事,故知之。云「待刑殺者,掌戮將自巿來也」者,凡行刑殺,協支幹善日,有罪者同而行,故待掌戮。也引《文王世子》者,欲見雖親有罪,亦當刑殺之事。彼注體為連結,若直刑異姓,不刑同姓,異姓怨生,則有逃散之事。同姓亦有刑,則異姓歸心,故云「體異姓也」。
69
掌戮掌斬殺賊諜而搏之。斬以鈇鉞,若今要斬也。殺以刀刃,若今棄巿也。諜,謂姦寇反間者。賊與諜,罪大者斬之,小者殺之。搏當為「膊諸城上」之膊,字之誤也。膊,謂去衣磔之。○諜,音牒。搏,注作膊,同,普博反,磔也。鈇,音斧。要,一遙反。間,間廁之間。去,起呂反。
70
[疏]「掌戮」至「搏之」○釋曰:自此經以至「刑盜于巿」以下,皆據死罪而言。此經惟據「賊諜」二者而言。二者雖同大罪,仍擇大重者斬之,稍輕者殺之,搏之則同也。○注「斬以」至「磔之」○釋曰:知「斬以鈇鉞」者,鈇鉞是斬之物。按《魯語》云:「溫之役,晉人執衛成公。臧文仲言於僖公曰:「夫衛君始無罪矣,大刑有五,大刑用甲兵」,注云「諸侯逆命,征討之」;「其次用斧鉞」,注云「謂犯斬罪者」;「中刑用刀鋸」,注云「用刀以劓之,鋸以笮之」,如是刀中容棄巿;「其次用鉆笮」,注云「鉆額湟墨。笮,割勢,謂宮刑也」;「薄刑用鞭朴,以威民。故大者陳之原野,小者致之巿朝」。是用鈇鉞之事。成二年,齊侯圍龍,傾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,龍人殺而膊之城上,齊侯親鼓之,遂滅龍,是膊諸城上之事也。
71
凡殺其親者,焚之。殺王之親者,辜之。親,緦服以內也。焚,燒也。《易》曰:「焚如,死如,棄如。」辜之言枯也,謂磔之。
72
[疏]注「親緦」至「磔之」○釋曰:親,謂五服。五服多,故云「凡殺其親」。據人之親,與王之親,皆謂五服已內。知者,案僖二十五年,衛侯毀滅邢,《公羊傳》曰:「何以名絕?曷為絕之?滅同姓也。」滅同姓尚絕之,況殺緦麻之親,得不重乎?以此而言,故知親謂緦已上也。《易》曰「焚如,死如,棄如」者,按《離卦》九四「突如其來如,焚如,死如,棄如」。注云:「《震》為長子,爻失正,又互體《兌》,《兌》為附決」,「子居明法之家而無正,何以自斷其君父,不志也。突如,《震》之失正,不知其所如,又為《巽》,《巽》為進退不知所從。不孝之罪,五刑莫大焉,得用議貴之辟刑之,若如所犯之罪。焚如,殺其親之刑。死如,殺人之刑也。棄如,流宥之刑。」引之者,證焚如是殺其親之刑也。
73
凡殺人者,踣諸巿,肆之三日。刑盜于巿。踣,僵尸也。肆猶申也,陳也。凡言刑盜,罪惡莫大焉。○踣,皮比反。殭,居良反。
74
[疏]注「踣殭」至「大焉」○釋曰:除上三者,之外皆陳尸於巿,肆之凡三日也。
75
凡罪之麗於法者,亦如之。唯王之同族與有爵者,殺之于甸師氏。罪二千五百條,上附下附,刑五而已。於刑同科者,其刑殺之一也。
76
[疏]「凡罪」至「師氏」○釋曰:正刑有五科,條二千五百。麗,附也。上附下附,是罪附于法,法即五刑是也。云「亦如之」者,合入死者,亦踣之。合入四刑者,雖不踣,亦刑之在巿,故總言亦如之。云「唯王之同族與有爵者,殺之于甸師氏」者,謂不踣。踣者,陳尸使人見之。既刑於隱處,故不踣之。○注「罪二」至「一也」○釋曰:云「罪二千五百條」者,《司刑》文。云「上附下附,刑五而已」者,《禮記》云「喪多而服五,罪多而刑五,上附下附」是也。云「於刑同科者,其殺刑之一也」者,事雖異,各有五百同科,及其同刑同殺一也。
77
凡軍旅田役斬殺刑戮,亦如之。戮謂膊焚辜肆。
78
[疏]注「戮謂膊焚辜肆」○釋曰:此云「軍旅田役斬殺刑戮」,皆使掌戮為之。按《士師》「大師,帥其屬而禁逆軍旅,犯禁者而戮之」,《鄉士》云「凡國有大事,則戮其犯命者」,《遂士》亦云「凡郊有大事,刑戮其犯命」。彼並不使掌戮者,此等皆權時之事,軍旅之間,或有臨時即決,不假掌戮者也。是以《戎右職》云「掌戎車之兵革使」,注云:「使,謂王使,以兵有所誅斬也。」引戰于殽,襄公縛秦囚,使萊駒以戈斬之是也。
79
墨者使守門,黥者無妨於禁御。○御,音御。
80
[疏]「墨者使守門」○釋曰:此人即《閽人》「掌守王中門之禁令」者是也。
81
劓者使守關,截鼻亦無妨,以貌醜遠之。○遠,于萬反。
82
[疏]「劓者使守關」○釋曰:此則王畿五百里上,面有三關,十二關門,劓者守之。
83
宮者使守內,以其人道絕也,今世或然。
84
[疏]「宮者使守內」○釋曰:此所守,則寺人之類,守正內五人之等是也。
85
刖者使守囿,斷足驅衛禽獸,無急行。○囿,音又。斷,丁管反。
86
[疏]「刖者使守囿」○釋曰:此則囿游亦如之者,墨者守門,刖者於囿中驅禽獸者也。
87
髡者使守積。鄭司農云:「髡當為完,謂但居作三年,不虧體者也。」玄謂此出五刑之中而髡者,必王之同族不宮者。宮之為翦其類,髡頭而已。守積,積在隱者宜也。○髡,苦門反。積,子賜反,注同。
88
[疏]「髡者使守積」○釋曰:先鄭以髡為完,但居作三年,不虧體,以此為圜土罷民解之。不從者,掌戮所掌皆虧體,獨以此為不虧體,於義不可,故後鄭引《文王世子》解之也。「玄謂此出五刑之中而髡者,必王之同族不宮者」,此鄭亦無正文,若合宮者宮之。今按《文王世子》據諸侯法,云公族無宮刑,不翦其類。王家同族犯淫罪者,亦當與諸侯同,不宮之,亦是不翦其類之色。按王同族犯餘罪,刑於甸師氏,刑於隱處。今同族既不宮,亦當於隱處罪之。此守積亦是隱處,故知髡者使守積,是王同族不言者必矣。是以鄭云「守積,積在隱者宜也」。
89
司隸掌五隸之法,辨其物,而掌其政令。五隸,謂罪隸、四翟之隸也。物,衣服、兵器之屬。
90
[疏]注「五隸」至「之屬」○釋曰:此與下為目。云「物,衣服、兵器之屬」者,即下文云:「使之皆服其邦之服,執其國之兵」是也。
91
帥其民而搏盜賊,役國中之辱事,為百官積任器,凡囚執人之事。民,五隸之民也。鄭司農云:「百官所當任特之器物,此官主為積聚之也。」玄謂任猶用也。○搏,音博。為百,於偽反,注及下注同。
92
[疏]注「民五」至「用也」○釋曰:云「五隸之民也」者,上《序官》五隸皆百二十員,員外皆是民,故云五隸之民也。云「任猶用也」者,用器,除兵之外,所有家具之器皆是用器也。
93
邦有祭祀、賓客、喪紀之事,則役其煩辱之事。煩,猶劇也。《士喪禮》下篇曰:「隸人廁」。○,乃結反。
94
[疏]注「煩猶」至「廁」○釋曰:引《士喪禮》下篇者,《既夕禮》文。云「廁」者,死者不復用,故窒示不用,引之者,證煩辱之事。不言祭祀賓客事者,以無文,意義可知也。
95
掌帥四翟之隸,使之皆服其邦之服,執其邦之兵,守王宮與野舍之厲禁。野舍,王者所止舍也。厲,遮例也。○遮,章奢反。例,本又作列,同,音烈。
96
[疏]「掌師」至「厲禁」○釋曰:云「服其邦之服,執其邦之兵」者,若東方南方衣布帛,執刀劍。西方北方衣氈裘,執弓矢。云「守王宮與野舍」者,即《師氏職》云「帥四夷之隸守王宮,野舍亦如之」者是也。
97
罪隸掌役百官府與凡有守者,掌使令之小事。役,給其小役。○使,如字,劉色吏反。令,力呈反,沈力政反。
98
[疏]注「役給其小役」○釋曰:云「小役」者,止謂給其小小勞役之事,謂若大役非隸所共,故以小役解之。
99
凡封國若家,牛助,為牽徬。鄭司農云:「凡封國若家,謂建諸侯、立大夫家也。牛助為牽徬,此官主為送致之也。」玄謂牛助,國以牛助轉徙也。罪隸牽徬之,在前曰牽,在旁曰徬。○徬,步浪反,注同。轉,如字,劉張戀反。
100
[疏]注「鄭司」至「曰徬」○釋曰:先鄭不解牽徬,故後鄭增成之。「玄謂牛助,國以牛助轉徙也」者,國家以官牛助諸侯及大夫家運物,往至任所。云「在前曰牽」者,謂車轅內一牛,前亦一牛,今還遣二隸,前者牽前牛,徬者御當車之牛,故據人而言牽徬也。
101
其守王宮與其厲禁者,如蠻隸之事。
102
[疏]「其守」至「之事」○釋曰:蠻隸之事,事在下文,故云「如蠻隸之事」。
103
蠻隸掌役校人養馬。其在王宮者,執其國之兵以守王宮。在野外,則守厲禁。
104
[疏]「蠻隸」至「厲禁」○釋曰:云「掌役校人」者,為校人所役使以養馬。按《校人》,良馬乘一師四圉,不見隸者,蓋是雜役之中。「執其國之兵」,蠻隸、閩隸,俱是刀劍也。
105
閩隸掌役畜養鳥而阜蕃教擾之,掌子則取隸焉。杜子春云:「子當為祀。」玄謂掌子者,王立世子,置臣使掌其家事,而以閩隸役之。○蕃,扶元反,下注同。
106
[疏]「閩隸」至「隸焉」○釋曰:云「掌役畜養鳥」者,謂若畜鳥氏掌畜禽鳥。阜,盛也,蕃,息也。使之盛太滋息,又教擾使從人意。○注「杜子」至「役之」○釋曰:子春以子為祀,後鄭不從者,《司隸職》祭祀、賓客、喪紀三者並言,此何得唯言其一,明存子解之,於義為允。「玄謂王立世子,置臣使掌其家事」者,言掌家事者,若國事不使隸,今取隸,故以家事而言也。
107
夷隸掌役牧人養牛馬,與鳥言。鄭司農云:「夷狄之人或曉鳥獸之言,故《春秋傳》曰:『介葛盧聞牛鳴,曰:是生三犧,皆用矣。』是以貉隸職掌與獸言。」
108
[疏]「夷隸」至「鳥言」○釋曰:云「掌役牧人」者,為牧人之所役使,牧牛牲。○注「鄭司」至「獸言」○釋曰:經唯云「與鳥言」,不言「獸」,先鄭意,解鳥言者亦解獸言,故兼言之也。案僖二十九年,「介葛盧聞牛鳴,曰是生三犧,皆用之矣」。注云:「言八律之音,聽禽獸之鳴,則知其嗜欲,生死可知。伯益明是術,故堯舜使掌朕虞。至周失其道,官又在四夷。」若周末失道,官本不在四夷,無解鳥獸之語者,何周公盛明制禮,使夷隸、貉隸與鳥獸之言?然者,賈、服意誤,不與禮合,故為此說。
109
其守王宮者與其守厲禁者,如蠻隸之事。
110
貉隸掌役服不氏而養獸而教擾之,掌與獸言。不言阜藩者,猛獸不可服,又不生乳於圈檻也。○生,如字,劉色敬反。乳,而樹反。圈,求阮反。檻,戶覽反。
111
[疏]「貉隸」至「獸言」○釋曰:夷貉相近,是以亦解獸言。若然,夷隸既鳥獸之言具解,而此貉隸解獸言亦解鳥言,互見之耳。
112
其守王宮者與其守厲禁者,如蠻隸之事。
113
◎秋官司寇下
114
布憲掌憲邦之刑禁。正月之吉,執旌節以宣布于四方,而憲邦之刑禁,以詰四方邦國及其都鄙,達于四海。憲,表也,謂縣之也。刑禁者,國之五禁,所以左右刑罰者。司寇正月布刑於天下,正歲又縣其書于象魏。布憲於司寇布刑,則以旌節出宣令之。於司寇縣書,則亦縣之于門閭及都鄙邦國。刑者,王政所重,故屢丁寧焉。詰,謹也,使四方謹行之。《爾雅》曰:「九夷、八蠻、六戎、五狄,謂之四海。」○詰,起吉反。縣,音玄,下同。
115
[疏]「布憲」至「四海」○釋曰:云「掌憲邦之刑禁」者,此文與「正月」以下為目。禁者,則士師之五禁,所以左右刑罰,故連刑言之也。云「正月之吉」者,此與《大司寇》正月之吉事同。大司寇布刑之時,此布憲亦布之於四方也。於司寇正歲縣之時,此布憲亦憲邦之刑禁,以詰四方邦國,以達于四海也。布憲為司寇屬官,於刑禁為重故每事共丁寧之也。○注「憲表」至「四海」○釋曰:云「國之五禁,所以左右刑罰」者,《士師職》文。知布憲所縣在門閭者,以其司寇所縣在雉門,不可共處。此經云「執旌節」,以為行道之使,明在巷門之閭可知。云門閭,據在城內,經雖不云城內門閭,舉外以見內,有門閭可知。經先邦國後都鄙,注先都鄙後邦國者,以都鄙據畿內三等采地,經後言之者,尊邦國輕都鄙。注先都鄙者,既見門閭,即先近後遠,乃及四海,故注先都鄙,見從近及遠之義也。引《爾雅》者,見刑禁遠至夷狄,名此夷狄為四海者,海之言晦,晦漫禮儀也。
116
凡邦之大事合眾庶,則以刑禁號令。
117
[疏]「凡邦」至「歸令」○釋曰:云「邦之大事合眾庶」者,謂征伐、巡守、田獵,皆是大事合眾庶也。以其是布禁之官,故於聚眾,每皆以刑禁號令也。
118
禁殺戮掌司斬殺戮者,凡傷人見血而不以告者,攘獄者,遏訟者,以告而誅之。司猶察也。察此四者,告於司寇罪之也。斬殺戮,謂吏民相斬相殺相戮者。傷人見血,見血乃為傷人耳。鄭司農云:「攘獄者,距當獄者也。遏訟者,遏止欲訟者也。」玄謂攘猶卻也,卻獄者,言不受也。
119
[疏]注「司猶」至「受也」○釋曰:云「司猶察也」者,此禁殺戮之官,恒在民間,私覘惡事,而告於上,執而與之罪也,故以司為察也。知斬殺戮是「吏民相斬、相殺、相戮者」,以傷民云「不以告」,則相殺戮之等,盡是不以告,明是吏民自相殺戮也。云「傷人見血,見血乃為傷人耳」者,恐經傷人與見血事別,傷人見血連言者,是見血乃為傷人,若不見血,不為傷人也。若然,踠趺折支之等不見血,豈得不為傷人乎?然今言見血乃為傷人者,止為蹉跌及刃物麗歷應見血之等,不為餘事而言。先鄭云「攘獄者,距當獄者也」,後鄭不從者,此經皆謂未在官司,而先鄭云距獄,據在官而言,故不從也。云「遏訟者,遏止欲訟者也」者,有人見欺犯,欲向官所訟之,而遏止不使去也。「玄謂攘猶卻也,卻獄者言不受也」者,謂人有罪過,官有文書追攝,不肯受者。
120
禁暴氏掌禁庶民之亂暴力正者,撟誣犯禁者,作言語而不信者,以告而誅之。民之好為侵陵、稱詐、謾誕,此三者亦刑所禁也,力正,以力強得正也。○撟,居表反。好為,呼報反,下文「則為」、下注「皆為」同。謾誕,武諫反,一音亡半反,又免仙反,徐望山反,本或作慢,誕音但。
121
[疏]注「民之」至「正也」○釋曰:云「民之好為」者,此言為下三事而發,皆是好為。「侵陵」,釋經「亂暴力正者」也。「稱詐」,釋經「撟誣犯禁者」也。「謾誕」,釋經「作言語而不信者」也。謾誕,謂浮謾虛誕也。
122
凡國聚眾庶,則戮其犯禁者以徇。凡奚隸聚而出入者,則司牧之,戮其犯禁者。奚隸,女奴男奴也。其聚出入,有所使。
123
[疏]「凡國」至「禁者」○釋曰:云「聚眾庶」者,謂征伐之等。云「凡奚隸聚而出入」者,謂國有煩辱之處,使奚隸,則有此出入而司牧之。○注「奚隸」至「所使」○釋曰:按《司厲》「其奴,男子入於罪隸,女子入于舂槀」,是男子同坐為奴。天官酒人、漿人之等,皆名女奴為奚,五隸又是男奴,故云「奚隸,女奴、男奴」。
124
野廬氏掌達國道路,至于四畿。達,謂巡行通之,使不陷絕也。去王城五百里曰畿。○行,下孟反。
125
[疏]注「達謂」至「曰畿」○釋曰:云「巡行」者,國之道路,使其地之人治之,野廬氏直巡行不通之處,使人治之,使無陷絕也。
126
比國郊及野之道路、宿息、井樹。比猶校也。宿息,廬之屬,賓客所宿及晝止者也。並共飲食,樹為蕃蔽。
127
[疏]注「比猶」至「蕃蔽」○釋曰:此經所云王為賓客在道,須得供丞守衛之事。「國郊」,謂近郊、遠郊。「野」,謂百里外至畿。「宿」,謂十里有廬,三十里有宿,五十里有巿。直言宿者,舉中言之,故云「廬之屬」以苞之。息,賓客晝止之處。「井樹」者,賓客所須者也。
128
若有賓客,則令守塗地之人聚柝之,有相翔者誅之。守塗地之人,道所出廬宿旁民也。相翔,猶昌翔觀伺者也。鄭司農云:「聚柝之,聚擊柝以宿衛之也。有姦人相翔於賓客之側,則誅之,不得令寇盜賓客。」○柝,音托。令,力呈反,下欲令同。
129
[疏]注「守塗」至「賓客」○釋曰:「守塗地之人,道所出廬宿旁民也」者,道路之旁皆有民,當處有賓客止宿,即使聚柝之,不使失脫也。云「相翔,猶昌翔觀伺者也」者,謂昌狂翱翔,觀伺賓客。先鄭云「聚柝之,聚擊柝以宿衛之也」者,謂其地之人自聚擊柝,無行夜,故使宿衛自擊。宮正之等,使行夜者擊柝,校比直宿者,彼夜行者與此異也。
130
凡道路之舟車轚互者,敘而行之。舟車轚互,謂於迫隘處也。車有轘轅、坻閣,舟有砥柱之屬。其過之者,使以次敘之。○轚,音計,沈古的反。隘,鳥賣反。環,戶關反,本亦作轘,同。坻,徐之爾反,劉都禮反。砥,音旨。
131
[疏]注「舟車」至「敘之」○釋曰:云「轚互」者,謂水陸之道,舟車往來狹隘之所,更互相擊,故云轚互者。云「車有轘轅、坻閣」者,案襄二十一年,晉欒盈有罪,適楚,過于周,周西鄙掠之,告於周,使候出諸轘轅,是轘轅也。「坻閣」,道路之名也。云「舟有砥柱之屬」者,按《禹貢》:「導河積石,至于龍門,南至于華陰,東至于厎柱。」孔安國云:「厎柱,山名。河水分流,包山而過,山見水中,若柱然,在西虢之界。」是厎柱為水之溢道者也。
132
凡有節者及有爵者至,則為之辟。辟,辟行人,亦使守塗地者。
133
[疏]「凡有」至「之闢」○釋曰:云「凡有節」者,謂若諸侯之使,則有山國用虎節之等。若民自往來,則有道路用旌節之等。及有爵已上,皆為之辟止行人,使無侵犯者也。
134
禁野之橫行徑踰者。皆為防奸也。橫行,妄由田中。徑踰,射邪趍疾,越隄渠也。○射,食亦反。邪,似差反。堤,丁兮反。
135
[疏]注「皆為」至「渠也」○釋曰:言「橫行」者,不要東西為橫,南北為縱,但是不依道塗,妄由田鄭𥎝皆是橫也。徑,謂不遵道而射邪趍疾。踰,越也,謂越堤渠者也。
136
凡國之大事,比修除道路者。比校治道者名,若今次金敘大功。
137
[疏]注「比校」至「大功」○釋曰:「大事」,謂若征伐、巡守、田獵、郊祀天地,王親行所經,並須修除道路及修廬,校比民夫,使有功效。故云「比校治道者名」也。云「若今次叫鸝大功」者,謂漢時主役之官,官名次金敘,主以丈尺賦功,今俗本多誤為「次敘大功」也。
138
掌凡道禁。禁,謂若今絕蒙布巾、持兵杖之屬。○杖,直亮反。
139
[疏]注「禁謂」至「之屬」○釋曰:古時禁書亡,故舉漢法而言也。
140
邦之大師,則令埽道路,且以幾禁行作不時者、不物者。不時,謂不夙則莫者也。不物,謂衣服操持非此常人也。幾禁之者,備姦人內賊及反間。○莫,音暮。操,七曹反。間,間廁之間。
141
[疏]注「不時」至「反間」○釋曰:不言「大事」而云「大師」,惟謂征伐者也。云「幾禁之者,備姦人內賊及反間」者,內賊,謂賊在內起。反間,謂外賊密來覘探,間候國家,反彼論說。按《孫子兵法》云:「三軍之事,莫密於反間」是也。
142
蠟氏掌除骴。《曲禮》四「足死者曰漬」。故書「骴」作「脊」。鄭司農云:脊讀為㱴,謂死人骨也。《月令》曰「掩骼埋骴」,骨之尚有肉者也。及禽獸之骨皆是。○蠟,清預反。骴,似賜反,注「㱴」、「骴」皆同,㱴又作漬。脊,子亦反,李慈益反。骼,古百反。
143
[疏]注「曲禮」至「皆是」。○釋曰:《曲禮》者,彼謂四足之獸相漸漬而有疫死,此骴謂肉腐,義理有殊。引之者,直取音同。仍取四足死者即有肉腐之骴也。先鄭云「死人骨也」者,以人骨為主,其中兼四足之骨也。《月令》者,彼據孟春,春是生氣,骨是死氣,為死氣逆生氣,故埋之。此官在秋者,是陰,故屬秋。引之者,除骴是同故也。彼注云「骨枯曰骼,肉腐曰骴」,骴言埋,亦掩之,骼言掩,亦埋之,義無異,互言耳。故云「腐骨之尚有肉者也」,則肉腐曰骴,亦一也。云「及禽獸之骨皆是」者,即「四足曰漬」在其中。按《詩》云「行有死人,尚或殣之」,又下云「若有死於道路者,則令埋之」,今得有死人骨者,近道人見者,令埋之。其有死於溝壑者,蠟氏除之。
144
凡國之大祭祀,令州里除不蠲,禁刑者、任人及凶服者,以及郊野,大師、大賓客亦如之。蠲讀如「吉圭惟饎」之圭。圭,絜也。刑者,黥劓之屬。任人,司圜所收教罷民也。凶服,服衰絰也。此所禁除者,皆為不欲見,人所薉惡也。○蠲,古玄反,舊音圭,絜也。饎,昌志反。罷,音皮。衰,七雷反。為,于偽反,下「為其滔」、「為其就禽」同。薉,紆廢反,今本多作穢。惡,烏路反。
145
[疏]注「蠲讀」至「惡也」○釋曰:「大祭祀」,謂郊祭天地。「大賓客」,謂諸侯來朝。若據天地,其神位在郊,至郊而已。若賓客,則至畿,故兼言野。郊外曰野,大總言也。云「蠲讀如『吉圭惟饎』之圭」者,毛詩云「絜蠲為饎」,無此言。鄭從三家《詩》,故不同。云「刑者,黥劓之屬」者,之屬中舍有宮刖也。云「任人,司圜所收教罷民也」者,經「任人」文承「刑者」之下,則罷民亦刑之類,是以《司圜》云「仕之以事」是也。「凶服」,五服皆是,故曰「凶服,服衰絰也」。祭者皆齊,齊者潔靜,不欲見穢惡也。
146
若有死於道路者,則令埋而置楬焉,書其日月焉,縣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,以待其人。有地之官,主此地之吏也。其人,其家人也。鄭司農云:「楬,欲令其識取之,今時揭櫫是也。有地之官,有郡界之吏,今時鄉亭是也。」○楬,音竭。縣,音玄。
147
[疏]注「有地」至「是也」○釋曰:此經主謂行人在路死者。云「有地之官,主此地之吏也」者,謂比閭族黨之等,皆有長吏,若比長、閭胥、黨宰之輩皆是。若今時鄉亭治事之處,縣衣服任器等,仍使守掌,使不失也。
148
掌凡國之骴禁,禁謂孟春掩骼埋胔之屬。
149
[疏]注「禁謂」至「之屬」○釋曰:「孟春」者,《月令》文也。
150
雍氏掌溝瀆澮池之禁,凡害於國稼者。春令為阱擭溝瀆之利於民者,秋令塞阱杜擭。溝、瀆、澮,田間通水者也。池,謂陂障之水道也。害於國稼,謂水潦及禽獸也。阱,穿地為𡐛,所以禦禽獸,其或超踰,則陷焉,世謂之陷阱。擭,柞鄂也。堅地阱淺,則設柞鄂於其中。秋而杜塞阱擭,收刈之時,為其陷害人也。《書·粊誓》曰:「度又乃擭,敜乃阱。」時秋也,伯禽以出師征徐戎。○澮,古外反。阱,在性反,塹也。擭,胡化反。陂,披宜反。障,之尚反。𡐛,七艷反,本又作塹。柞,劉才伯反,或在洛反。鄂,劉五洛反,戚五各反。粊,音秘。度又,音杜。敜,乃協反,又乃結反。徐,劉本作餘阜,音徐。
151
[疏]「雍氏」至「杜擭」○釋曰:「掌溝瀆澮池之禁,凡害於國稼者」,溝瀆澮池,或田間通水,或在田外所須,本為利民而造,其中有放溢奔流為害者,則禁之。「凡害於國稼者」,謂水潦之等。「春令為阱擭溝瀆之利於民者」,阱擭以取禽獸,溝瀆所以通水,是皆利於民,故春使為之也。○注「溝瀆」至「徐戎」○釋曰:云「溝、瀆、澮,田間通水者也」者,按《遂人》、《匠人》,惟有遂、溝、蕩、澮,川,不見有瀆,此云瀆亦田間通水者,但注瀆曰川,或可以川為瀆,舉其類也。云「池謂陂障之水道也」者,《詩》云「彼澤之陂」,毛云:「澤障曰陂」,今云「陂障之水道,謂障澤為陂之時,於澤通水入陂之道曰池」。云「阱,穿地為𡐛」者,此則深為,不須別設柞鄂,擭則堅地,不可得深,故須柞鄂。柞鄂者,或以為豎柞於中,向上鄂鄂然,所以載禽獸,使足不至地,不得躍而出,謂之柞鄂也。《書·粊誓》者,彼云「魯侯伯禽宅曲阜,徐戎並興,伯禽往征」,有此塞阱杜擭之事,故引以為證也。云「時秋也」者,彼不見時節,但此說在秋,明彼亦秋,故得有度又擭敜阱之事也。
152
山之為苑、澤之沈宅。為其就禽獸魚蟞自然之居而害之。鄭司農云:「不得擅為苑囿於山也。澤之沈者,謂毒魚及水蟲之屬。」○苑,於阮反,劉於原反。
153
[疏]注「為其」至「之屬」○釋曰:先鄭云「不得擅為苑囿於山」,義雖與後鄭異,得為一義,故引之在下。又云「沈者,謂毒魚及水蟲之屬」者,謂別以藥沈於水中以殺魚及水蟲,不謂鴆,故不作鴆作沈也。
154
萍氏掌國之水禁。水禁,謂水中害人之處,及入水捕魚鱉不時。○捕,音步。
155
[疏]注「水禁」至「不時」○釋曰:水中害人之處,或有深泉洪波,沙蟲水弩。云「捕魚鱉不時」者,案《月令》,春秋及冬取魚,夏不合取魚。夏取則不時,故云「不時」,皆禁之也。
156
幾酒,苛察沽買過多及非時者。○苛,音何,又呼何反。沽,音姑,又音故。買,如字,一本作賣。
157
[疏]「幾酒」○釋曰:萍氏幾酒者,酒亦水之類故也。不得非時,時,謂若《酒誥》「惟祀茲酒」,又鄉飲酒及昏娶為酒食以召鄉黨僚友,是其時也。
158
謹酒,使民節用酒也。《書·酒誥》曰:「有政有事無彞酒。」
159
[疏]「謹酒」○釋曰:此戒謹慎於酒,故引《酒誥》。有政之大目,有事之小目,夷,常也,不得常飲,明如上文合飲時乃飲也。
160
禁川游者。備波洋卒至沈溺也。○洋,音翔,又音羊。卒,寸忽反。
161
[疏]「禁川游者」○釋曰:游,謂浮游,不乘橋船,恐溺,故禁之也。
162
司寤氏掌夜時。夜時,謂夜晚早,若今甲乙至戌。
163
[疏]注「夜時」至「至戌」○釋曰:此文與下為月,故注云「謂夜晚早」,甲乙則早時,戌亥則晚時也。
164
以星分夜,以詔夜士夜禁。夜士,主行夜徼候者,如今都候之屬。○行,下孟反。下「行夜」同。徼,古吊反。
165
[疏]注「夜士」至「之屬」○釋曰:云「以星分夜」者,若今時觀參辰知夜早晚,是以《書傳》云:「春昏張中,可以種稷。夏大火中,可以種黍菽。秋虛中,可以種麥。冬昴中,可以收斂蓋藏。」彼雖非分夜以詔夜士,亦是以星知早晚之類也。言「行夜徼候」者,若宮伯掌授八次八舍,注云「於徼候便也」,則行夜來往周旋,謂徼候者也。
166
禦晨行者,禁宵行者、夜遊者。備其遭寇害及謀非公事。禦亦禁也,謂遏止之,無刑法也。晨,先明也。宵,定昏也。《書》曰:「宵中星虛。」《春秋傳》曰:「夜中,星隕如雨。」○先,悉薦反。隕,于敏反。
167
[疏]注「溝其」至「如雨」○釋曰:晨亦得名旦,《月令》云「旦尾中」,亦得名曰明,按《三光考靈耀》云:「日入三刻為昏,不盡三刻為明。」昏亦得名星,故奔喪云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,惟父母之喪,見星而行,見星而舍」,明見星時即為夜也。如是,宵亦得名曰昏,昏參中是也,亦名曰夜。《爾雅》云「宵,夜也」,然則夜是晨明之首,不通於前,宵是昏之末,不通於後也。惟夜中之時正一名耳。此云「禁晨行者、禁宵行者」,謂在道路中。《禮志》云「男女夜行以燭」,謂在宮中也。晨行、宵行者,惟罪人與奔父母之喪。若天子祭天之時,則通夜而行,故《禮記》云「氾埽反道,鄉為田燭」。禁夜遊者,禁其無故遊者。引《春秋》者,莊公七年,夏四月辛卯,「夜中星隕如雨」是也。
168
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,以鑒取明水於月,以共祭祀之明齍、明燭,共明水。夫遂,陽遂也。鑒,鏡屬,取水者,世謂之方諸。取日之火,月之水,欲得陰陽之潔氣也。明燭以照饌,陳明水以為玄酒。鄭司農云:「夫,發聲。明齍,謂以明水脩滌粢盛黍稷。」○夫,方符反,或云司農音符。齍,音資,注作粢,音同。
169
[疏]注「夫遂」至「黍稷」○釋曰:云「夫遂,陽遂也」者,以其日者太陽之精,取火於日,故名陽遂。取火於木,為木遂者也。「鑒,鏡屬」者,《詩》云「我心非鑒,不可以茹。」彼鑒是鏡,可以照物。此鑒形制與彼鑒同,所以取水也。云「取水者,世謂之方諸」者,漢世謂之方諸,言取水謂之方諸,則取火者不名方諸,別名陽遂也。明者,潔也,日月水火為明水明火,是取日月陰陽之潔氣也。云「明燭以照饌陳」者,謂祭日之旦,饌陳於堂東,去明,須燭照之。云「明水以為玄酒」者,鬱鬯五齊,以明水配,三酒,以玄酒配。玄酒,井水也。玄酒與明水別,而云明水以為玄酒者,對則異,散文通謂之玄酒。是以《禮運》云「玄酒在室」,亦謂明水為玄酒也。先鄭云「明水滫滌粢盛黍稷」者,滫謂滫瀡,滌謂蕩滌,俱謂釋米者也。
170
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。故書「墳」為「蕡」。鄭司農云:「蕢燭,麻燭也。」玄謂墳,大也。樹於門外曰大燭,於門內曰庭燎,皆所以照眾為明。○墳,扶云反。燎,力召反。蕡,扶云反,李一音婦輩反。
171
[疏]「凡邦」至「庭燎」○釋曰:「大事」者,謂若大喪紀大賓客,則皆設大燭在門外,庭燎在大寢之庭。○注「故書」至「為明」○釋曰:先鄭從故書蕡為麻燭者,以其古者未有麻燭,故不從,是以《禮記·少儀》云:「十人執燭抱燋。」鄭云:「未爇曰燋」,是知未有麻燭也。後鄭云:「樹於門外曰大燭」者,非人所執也。《燕禮》云「甸人執大燭於庭」,不言樹者,彼諸侯燕禮,不樹於地,使人執。彼注云:「庭大燭,為位廣也。」此言大燭,亦為位廣,又樹之於地也。云「於門內曰庭燎」者,於門內,在庭中,故謂之庭燎。庭燎與大燭亦一也。其所以照眾為明,是以《詩·庭燎》云:「夜如何其,夜未央,庭燎之光,君子至止,鸞聲將將。」謂宣王時諸侯來朝之事。按《郊特牲》云:「庭燎之百,由齊桓公始也。」鄭云:「庭燎之差,公蓋五十,侯伯子男皆三十。」《大戴禮》文。其百者,天子禮。庭燎所作,依慕容所為,以葦為中心,以布纏之,飴密灌之,若今蠟燭。百者,或以百般一處設之,或百處設之。若人所執者,用荊燋為之,執燭抱燋,《曲禮》云「燭不見跋」是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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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春,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。為季春將出火也。火禁,謂用火之處及備風燥。○中,音仲。為,于偽反,下「為葬」、「皆為」同。燥,素早反,又素報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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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注「為季」至「風燥」○釋曰:云「為季春將出火也」者,三月昏時,大辰星在卯南見,是火星出,此二月末出,故云為季春將出火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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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旅,修火禁。邦若屋誅,則為明竁焉。鄭司農云:「屋誅,謂夷三族。無親屬收葬者,故為葬之也。三夫為屋,一家田為一夫,以此知三家也。玄謂屋讀如其刑剭之剭。剭誅,謂所殺不於巿而以適甸師氏者也。明竁,若今揭頭明書其罪法也。司烜掌明竁,則罪人夜葬與?○竁,昌銳反。剭,徐音屋,劉音握。與,音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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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疏]「軍旅」至「竁焉」○釋曰:「屋誅」,謂甸師氏屋舍中誅,則王之同族及有爵者也。是以《易·鼎卦》云:「鼎折足,覆公餗,其刑屋。」鄭義以為餗,美饌,鼐三足,三公象,若三公傾覆王之美道,屋中刑之。與此同。云「為明竁焉」者,明用刑以板書其姓名及罪狀,著於身竁壙中也。○注「鄭司」至「葬與」○釋曰:先鄭以屋為夫三為屋者,謂夷三族解之。後鄭不從者,夷三族乃是戰國韓信等用商鞅連相坐之法,造三夷之誅,既亂世之法,何得以解太平制禮之事乎?鄭知罪人亦有明刑書於本者,見昭二年,鄭公孫黑作亂,子產數其罪云:「不速死,大刑將至。」七月壬寅,縊,尸諸周氏之衢,加木焉。注云:「書其罪於木,以加尸上。」而罪之非禮,故書「殺」以惡黑,知明刑者書可知。知夜葬者,以其司烜主明火掌夜事,既令掌之,則罪人夜葬可知,故《曾子問》云:「見星而行者惟罪人」,是夜葬之事也。
URN: ctp:ws9198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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