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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> -> 卷第一百五十二

《卷第一百五十二》[查看正文] [修改] [查看历史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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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纪一百五十二起上章掩茂正月,尽玄黓困敦十二月,凡三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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讳敦,孝宗第三子也,母曰成穆皇后郭氏,绍兴十七年九月乙丑,生于籓邸。孝宗即位,封恭王。及庄文太子薨,孝宗以帝英武类已,欲立为太子,而以其非次,迟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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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道七年二月癸酉,乃立为皇太子。四月甲子,命判临安府,寻领尹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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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光宗循道宪仁明功茂德温文顺武圣哲慈孝皇帝绍熙元年金明昌元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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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正月丙辰朔,帝朝重华宫,奉上册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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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改元明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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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主朝于隆庆宫,以后每月四朝或五六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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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巳,金诏诸王任外路者,许游猎五日,过此禁之;仍令戒约人从无扰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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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酉,金主谕尚书省曰:「宰执所以总持国家,不得受人馈遗。或遇生辰,受所献毋过万钱;若大功以上亲及二品以上官不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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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戌,金以知河中府事王蔚为尚书右丞,刑部尚书完颜守贞为参知政事。时金主新即政,颇锐意于治。尝问:「汉宣帝综核名实之道,其施行之实果如何?」守贞诵《枢机周密品式》,详备以对。金主曰:「行之果何始?」守贞对曰:「在陛下厉精无倦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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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子,金主如大房山;乙丑,谒兴陵、裕陵;丙寅,还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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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上封事者言:「自古以农桑为本。今商贾之外,又有佛、老与它游食,浮费百倍,农岁不登,流殍相望,此末俗伤农者多故也。」戊辰,乃诏禁自披剃为僧道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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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申,再蠲临安府民身丁钱三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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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卯,金主如春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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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午,谏议大夫何澹,请置《绍熙会计录》。诏澹同户部尚书叶翥等检正都司稽考财赋出入之数以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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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月,起浙西提点刑狱瑞安陈傅良为吏部员外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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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良自太学录去朝十四年,须发尽白,因轮对,言曰:「太祖垂裕后人,以爱惜民力为本。熙宁以来,用事者取太祖约束一切纷更之,诸路上供岁额,增于祥符一倍;崇宁重修上供格,颁之天下,率增至十数倍;其它杂敛,则熙宁以常平宽剩、禁军阙额之类,别项封桩而无额。上供起于元丰,经制起于宣和,总制、月桩起于绍兴,皆迄今为额,折帛、和买之类又不与焉。茶引尽归于都茶场,盐钞尽归于榷货务,秋苗斗斛十八九归于纲运,皆不在州县。州县无以供,则豪夺于民,于是取之斛面、折变、科敷、抑配、赃罚,而民困极矣。天命之永不永,在民力之宽不宽耳,岂不甚可畏哉!今天下之力竭于养兵,而莫甚于江上之军,都统司谓之御前军马,虽朝廷不得知;总领所谓之大军钱粮,虽版曹不得与。于是中外之势分而事权不一,施行不专,虽欲宽民,其道无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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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使都统司之兵与向者在制置司时无异,总领所之财与向者在转运司时无异,则内外为一体;内外一体,则宽民力可得而议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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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从容嘉纳,且劳之曰:「卿昔安在?朕思见久矣。」迁秘书少监兼实录院编修官、嘉王府赞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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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丙申,金命诸王出猎毋越本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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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寅,金给有司寒食假五日,著为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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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辰,金主还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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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亥,殿中侍御史刘光祖言:「近世是非不明,则邪正互攻;公论不立,则私情交起。此固道之消长,时之否泰,而实国家之祸福,社稷之存亡系焉者也。本朝士大夫,学术最为近古,减平、景德之间,道臻皇极,治保太和,至于庆历、嘉佑盛矣。不幸而坏于熙、丰之邪说,疏弃正士,招徕小人。幸而元佑君子起而救之,末流大分,事故反覆。绍圣、元符之际,群凶得志,绝灭纲常。其论既胜,其势既成,崇、观而下,尚复何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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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臣始至时,闻有讥贬道学之说,而实未睹朋党之分,中更外艰,去国六载,已忧两议之各甚,而恐一旦之交攻也,逮臣复来,其事果见。因恶道学,乃生朋党;因生朋党,乃罪忠谏。夫以忠谏为罪,其去绍圣几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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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陛下即位之初,凡所进退,率用人言,初无好恶之私,而一岁之内,斥逐纷纷,以人臣之私意,累天日之清明。往往纳忠之言,谓为沽名之举;至于洁身以退,亦曰愤怼而然;欲激怒于至尊,必加之以讦讪。事势至此,循默成风,国家安赖?伏冀圣心豁然,永为皇极之主,使是非由此而定,邪正由此而别,公论由此而明,私意由此而熄,道学之议由此而消,朋党之迹由此而泯,和平之福由此而集,国家之事由此而理,则生灵之幸,社稷之福也。不然,相激而胜,辗转反覆,为祸无穷,臣实未知税驾之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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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下其章。何澹见之,数日恍惚无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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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祖又劾「户部尚书叶翥、中书舍人沈揆结近习以图进取。比年以来,士大夫不慕廉静而慕奔竞,不尊名节而尊爵位,不乐公正而喜软美,习以成风。良由老成零落殆尽,晚进议论无所据依,正论益衰,士风不竞。幸诏大臣,妙求人物,必朝野所共属,贤愚所同敬者一二十人,参错立朝,国势自壮。今日之患,在于不封植人才,台谏但有摧残,庙堂无所长养。臣处当言之地,岂以排击为能哉!」帝善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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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,殿中侍御史阙,帝方严其选。一日,谓留正曰:「卿监、郎官中有一人焉,卿知之乎?」正沉思久之,曰:「得非刘光祖耶?」帝笑曰:「是久在朕心矣。」及居官,果称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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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淳熙中定《御史弹奏格》三百五条,至是光祖摘其有关于中外臣僚、握兵将帅、后戚、内侍与夫礼乐讹杂、风俗奢侈之事,凡二十条,请付下报行,令知谨恪;从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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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祖,阳安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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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寅,金主如大房山;三月乙卯朔,谒兴陵;丙辰,还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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癸酉,金诏:「内外五品以上岁举廉能官一员,不举者坐蔽贤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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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亥,金初设应制及宏词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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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巳,金诏修曲阜孔子庙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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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四月乙丑,以伯圭为太保、嗣秀王,即湖州秀国立庙,奉神主。伯圭谦谨,不以近属自居,每入见,帝行家人礼,宴私隆洽。伯圭执臣礼愈恭,帝益爱重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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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未殿中侍御史刘光祖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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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,何澹劾免周必大,光祖素与澹相厚善,尝过澹,澹曰:「近日之事,可谓犯不韪。」光祖曰:「周丞相岂无可论?第其门多佳士,不可并及其所荐者。」澹不听。时姜特立、谯熙载方用事,光祖屏人语澹曰:「曾、龙之事不可再。」澹曰:「得非姜、谯之谓乎?」光祖曰:「然。」既而澹引光祖入便阁,有数客在焉,视之,皆姜、谯之徒也,光祖始悔失言。至是澹同知贡举,光祖除台官,首上学术邪正之章。及奏名,光祖被旨入院拆号,澹曰:「近日风采一新。」光祖曰:「非立异也。但尝为大谏言者,今自言之耳。」既出,同院谓光祖曰:「何自然见君所上章,数日恍惚,饵定志丸,它可知也。」未几,谢深甫除右正言,而光祖以论吴端忤旨罢,澹迁御史中丞,议论自此分矣。自然,澹字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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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端者,旧以巫医为业,帝在潜邸时,端疗寿皇疾有功,李后德之。帝既受禅,擢閤门宣赞舍人,又迁带御器械。澹三上疏论之,不报;给事中胡紘亦封还录黄,帝以御笔谕止之;澹、紘皆听命。光祖再上疏言:「小人逾分干请,而使给谏不得行其职,轻名器,亏纲纪,亵主权,是一举而两失。」帝命大臣谕止之,光祖言益力,帝不乐。先是光祖监拆号,差误士人试卷,既举觉,放罪矣;至是乃用前事,徙光祖为太府卿。求去不已,除潼川转运判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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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申,赐礼部进士馀复以下五百三十七人及第、出身。从留正言,免进士廷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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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馆陶主簿王庭筠,有才名。金主尝谓张汝霖曰:「王庭筠文艺颇佳,然语句不健,其人才高,亦不难改也。」是月,召试馆职中选。御史台言庭筠在馆陶尝犯赃罪,不当以馆职处之,遂罢。庭筠,熊岳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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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乙卯,前丞相赵雄,坐所举以贿败,降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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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未,出吴端为浙西马步军副总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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丙寅,修楚州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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丙子,金以祈雨,望祭岳镇、海渎于北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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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寅,金命内外官五品以上,任内举所知才能官一员以自代。壬午,以参知政事伊喇履为尚书右丞,御史大夫图克坦鉴为参知政事。尚书右丞襄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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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七月癸丑,诏秀王诸孙并授南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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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寅,以葛邲参知政事,给事中胡晋臣签书枢密院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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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卯,以留正左丞相王蔺枢密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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癸酉,建秀王祠堂于临安以藏神御,如濮王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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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乙酉金,始设常平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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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丑,金以判大睦亲府事宗宁为平章政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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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戌,金主谕宰臣曰:「何以使民弃末而务本,以广储蓄?」令集百官议。户部尚书邓俨等曰:「今风俗侈靡,宜使服用、居室各有差等,抑昏丧过度之礼,禁追逐无名之费。」右丞伊喇履、参知政事完颜守贞曰:「人情见美则愿,若不节以制度,将见奢侈无极。民之贫乏,殆由此致。方今承平之际,正宜讲究此事,为经久法。」金主然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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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亥,帝率群臣上《寿皇玉牒》、《日历》于重华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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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酉,诏造新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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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丙辰,金以廉能擢北海县令张翱等十八人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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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未,升剑州为隆庆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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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戌,金主如秋山。冬十月丁亥,还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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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戌,金以有司言,登闻院、记注院勿有所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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丙午,诏:「内外军帅各荐所部有将才者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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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丁巳,金制:「诸职官让荫兄弟子侄者,从所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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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戌,潼川转运判官王溉,撙节漕计,代输井户重额钱十六万缗,诏奖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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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辰,金主召礼部尚书王翛、谏议大夫张诣殿门,谕之曰:「朝廷可行之事,汝谏官、礼官即当辨析。小民之言有可采者,朕尚从之,况卿等乎?自今所议,毋但附合于尚书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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丙子,金主冬猎;己卯,次雄州。判真定府吴王永成、判武定军节度使随王永升来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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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壬午,金免猎地今年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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丙戌枢密使王蔺罢。时帝厉精初政,蔺亦不存形迹,除自中出,未惬人心者辄留之,纳诸御坐,每事尽言无隐。然疾恶太甚,同列多忌之,竟为中丞何澹所论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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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子,以葛邲知枢密院事;胡晋臣参知政事,仍同知枢密院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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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贾以静江守臣,将入奏;殿中侍御史林大中,极论其庸回无识,尝表里王淮,创为道学之目,阴废正人。傥许入奏,必再留中,善类闻之,纷然引去,非所以靖国。命遂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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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丑,金平章政事张汝霖卒。汝霖通敏习事,凡进言,必揣上微意,及朋附多人为说,故言似忠而不见忤。金主之初即位也,有司言改造殿庭诸陈设物,日用绣工一千二百人,二年毕事。金主以多费,欲辍造,汝霖曰:「此未为过侈,将来外国朝会,殿宇壮观,亦国体也。」其后奢用浸广,盖汝霖有以导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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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酉,金主还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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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辰,金以图克坦克宁为太师、尚书令,封淄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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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大定初,户口才三百馀万,至二十七年,户口六百七十八万九千。是岁,户部奏户口六百九十三万九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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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光宗循道宪仁明功茂德温文顺武圣哲慈孝皇帝绍熙二年金明昌二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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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正月庚戌朔,命两淮行义仓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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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:「守令到任半年后,具水源湮塞合开修处以闻。任满日,以兴修水利图进,择其劳效著明者赏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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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子,诏尊高宗为万世不祧之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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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寅,金始许宫中称圣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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庚申,修六合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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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酉,金皇太后图克坦氏殂于庆隆宫,年四十五。太后,广平郡王真之女也。素谦谨,每畏其家世崇宠,见父母,流涕而言曰:「高明之家,古人所忌,愿善自保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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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后家果以海陵事败,盖其远虑如此。世宗尝谓诸王妃、公主曰:「皇太子妃容止合度,服饰得中,尔等当法效之。」及尊为太后,愈加敬俭。尝试诸侄曰:「皇帝以我故,乃推恩外家。当尽忠报国,勿谓小善为无益而弗为,小恶为无伤而弗去。毋藉吾之贵,辄肆非道以干国宪也。」性好《诗》、《书》及《老》、《庄》学,造次必于礼。嫔御有生子而母亡者,视之如己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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庚午,金太师尚书令淄王图克坦克宁薨。遗表略言:「人君往往重君子而反疏之,轻小人而终昵之。愿陛下慎终如始,安不忘危。」金主命有司护丧事,归葬莱州。谥忠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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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寅,雷电,雨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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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庚辰朔,大雨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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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午,遣宋之瑞等使金吊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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癸未,名新历曰《会元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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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申,福建安抚使赵汝愚等,以盗发所部,与守臣、监司各降秩一等,县令追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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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弃疾安抚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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弃疾尝摄帅,每叹曰:「福州前临大海,为贼之渊薮。上四郡民,顽犷易乱,府藏空竭,缓急奈何?」至是务为镇静,未期岁,积镪至五十万缗,榜曰备安库,谓「闽中土狭民稠,岁俭则籴于广。今幸连稔,令宗室及军人入仓请米,出即粜之,候秋价贱,以备安钱籴二万石,则有备无患矣。」又欲造万铠,招强壮,补军额,严训练,则盗贼可以无虞。事未行,台臣劾其用钱如泥沙,杀人如草芥,遂丐祠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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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书郎普城黄裳为嘉王府翊善,每劝讲,必援古证今,即事明理,凡可以开导王心者,无不言也。至是迁起居舍人。帝方宠任潘景圭,台谏交章论之,多被斥逐,裳奏言:「自古人君不能从谏者,其蔽有三:一曰私心,二曰胜心,三曰忿心。事茍不出于公,而以己见执之,谓之私心。私心生,则以谏者为病而求以败之;胜心生,则以谏者为仇而求以遂之。因私而生胜,因胜而生忿,忿心生,则事有不得其理者焉。如潘景圭,常才也,陛下固亦以常人遇之,特以台谏攻之不已,致陛下庇之愈力,事势相激,乃至于此。宜因事静察,使心无所系,则闻台谏之言无不悦,而无欲胜之心,待台谏之心无不诚,而无加忿之意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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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酉,诏以阴阳失时,雷雪交作,令侍从、台谏、两省、卿监、郎官、馆职各具时政阙失以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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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察御史林大中,以事多中出,乃上疏曰:「仲春雷电,大雪继作,以类求之,则阴胜阳之明验也。盖男为阳,女为阴;君子为阳,小人为阴。当辨邪正,毋使小人间君子;当思正始之道,毋使女谒之得行。」
91
吏部侍郎陈騤疏三十条,如「宫闱之分不严,则权柄移;内谒之渐不杜,则明断息;谋台谏于当路,则私党植;咨将帅于近习,则贿赂行;不求谠论,则过失彰;不谨旧章,则取舍错;宴饮不时,则精神昏;赐予无节,则财用竭。」皆切时病。
92
出米五万石赈京城贫民,权罢修皇后家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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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卯,布衣钱塘馀古上书曰:「陛下即位以来,星已再周,当思付托之重,朝夕求治为急。间者侧闻宴游无度,声乐无绝,昼日不足,继之以夜,宫女进献不时,伶人出入无节,宦官侵夺权政,随加宠赐,或至超迁。内中宫殿,已历三朝,何陋之有!奚用更建楼台,接于云汉,月榭风亭,不辍兴作!深为陛下不取也。甚者奏蕃部乐,习齐郎舞,乃使幸臣、嬖妾,杂以优人,聚之数十,饰怪巾,拖异服,备极丑恶,以致戏笑,至亡谓也。自古宦官败国,备载方册。臣观宦者之盛,莫如方今,上而三省,下而百司,皆在此曹号令之下。盖自副将以致殿步帅,各为高价,不问劳绩、过犯,骁勇、怯弱,但如价纳贿,则特旨专除。故将帅率皆贪亥刻,军士不无饥寒,兵器朽钝,士马羸瘠,未尝过而问焉。设有缓急,计将安出?良由公卿持禄保位,备员全身,如汉之石庆,唐之苏味道。满朝皆是小人,求海内不盗贼,民生不涂炭,日月不食,水旱不作,其可得乎?臣愿陛下以汉文帝为法,唐庄宗为戒,问安视膳之馀,宫庭燕间,讲读经史,无为南面,或鼓琴、投壶、习射以颐养神性,享名教不穷之乐,固嵩岳无涯之寿,岂不休哉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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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览书震怒。始拟编管,言者救之,乃送筠州学听读。
95
壬辰,金主始视朝。敕:「亲王及三品官之家,毋许僧、尼、道士出入。」
96
金制:「进士程文,但合格者,有司即取之,毋限人数。」
97
丙申,金以枢密副使瓜勒佳清臣为尚书左丞。时清臣女为昭仪,眷倚益重。
98
丙午,金初置王府傅尉官;名为官属,实检制之也。
99
丁未,金遣完颜亶等来告哀。
100
三月丁巳,诏:「边事令宰相与枢密院议,仍同签书。」
101
癸亥,金敕有司:「国号犯汉、唐、辽、宋等名者,不得封臣下。」有司议以辽为恒,宋为汴,秦为镐,晋为并,汉为益,梁为邵,齐为彭,殷为谯,唐为绛,吴为鄂,蜀为夔,陈为宛,隋为泾,虞为泽。制可。
102
丙寅,诏福建提点刑狱陈公亮知漳州朱熹同措置漳、泉、汀三州经界。
103
熹初为泉之同安簿,知闽中经界不行之害,至是访问讲求,纤悉备至。乃奏言:「经界为民间莫大之利,绍兴已推行处,公私两利,独漳、泉、汀未行。臣不敢先一身之劳逸而后一州之利病,窃独任其必可行也。然必推择官吏,度量步亩,算计精确,画图造帐,费从官给,随产均税,特许过乡通县均租,庶几百里之内,轻重齐同。今欲每亩随九等高下定计产钱,而合一州租税钱朱之数,以产钱为母,每文输米几何,其于一仓一库,受纳既输之后,却是原额,分隶为省计,为职田,为学粮,为常平,各拨入诸仓库。版图一定,则民业有经矣。此法之行,贫民下户,固所深喜,然不能自达其情;豪家猾吏,皆所不乐,善为说辞以感群听;贤士大夫之喜安静、厌纷扰者,又或不深察而望风沮怯,此则不能无虑。
104
帝诏监司条具其事,且令公亮与熹协力奉行。会农事亦兴,熹益加讲究,冀来岁行之。细民知其不扰而利于己,莫不鼓舞;而贵家豪右,占田隐税,侵渔贫弱者,胥为异论以摇之,前诏遂格。熹请祠去。
105
癸酉,建宁雨雹,大如桃、李,坏民居五千馀家。温州大风雨、雷电,田禾桑果荡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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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四月戊寅朔,金尚书省言:「齐民与屯田户往往不睦,若令递相婚姻,实国家长久安宁之计。」从之。
107
乙酉,金葬孝甏皇太后于裕陵。
108
戊子,金制:「诸部内灾伤,主司应言而不言及妄言者,杖七十。检视不以实者,罪如之。因而有伤人命者,以违制论。致枉有徵免者,坐赃论。妄告者,户长坐诈下,以实罪计赃,从诈匿不输法。」
109
癸巳,金谕有司:「自今女真字直译为汉字,国史院专写契丹字者罢之。」
110
甲午,金改封永中为并王,永功为鲁王,永成为兖王,永升为曹王,永蹈为郑王,永济为韩王,永德为豳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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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己酉朔,福州水。
112
辛亥,诏:「六院官许轮对,仍入杂压。」自龚茂良为谢廓然所攻,六院官始不入杂压,至是乃复班在五寺主簿之下,太学博士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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庚申,诏:「侍从、经筵、翰苑官,自今并不时宣对,庶广咨询以补治道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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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辰,金诏:「诸郡邑文宣王庙、风师、雨师、社稷神坛隳废者复之。」
115
己巳,潼川、崇庆二府、大安、石泉、淮安三军、兴、利、果、合、绵、汉六州大水。
116
六月戊子,金平章政事崇宁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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癸巳,诏:「宰臣、执政,俱不时内殿宣引奏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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丙午,金尚书右丞伊喇履卒,谥文献。履精历算,先是旧《大时历》舛误,履上《乙未历》,以金受命于乙未也。世服其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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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司谏郑驿,以言事罢,为将作监。御史林大中言:「台谏以论事不合而遽遣,臣恐天下以陛下为不能容。」不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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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七月丁未朔,诏:「故容州编管人高登,追复元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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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巳,金以参知政事图克坦镒为尚书右丞,御史中丞瓜勒佳衡为参知政事。
122
己未,出会子百万缗,收两淮私铸铁钱。
123
己巳,兴州大水,漂没数千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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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戊寅御史中丞何澹,有本生继母丧,乞有司定所服。礼寺言当解官,澹上疏引礼不逮事之文,请下台谏、给、舍议之。
125
于是太学生乔秘、朱九成、黄会卿移书责之,其略曰:「人之大伦莫重于父母,礼有出继,其服虽降异,而钟于天性者未尝不同也。故所承父母则三年终丧,而所生父母则心丧三年。阁下自长成均而列长台谏,此三纲五常之所系者也。今阁下有所生继母之丧,初请解官,莫不义之;继上疏称逮事不逮事之异,中外哄然。夫礼经所谓『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,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』,非谓无恩于先祖也。盖逮事父母,则亲闻父母之言所尝讳其祖,不逮事父母,则不闻父母之言所尝讳其祖,是以子莫知其所讳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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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本朝方悫解此一节,以谓特庶人之礼耳。若学士大夫,则知尊祖矣,何逮事不逮事之拘乎!今闻阁下引此欲不持丧,恐与礼经相反。何者?礼经谓『逮事父母则从父母』之言,今阁下所生之父,果以继室为正乎?若所生之父果以继室为正,则阁下亦当从而为正,不得黜之也。今四十馀年,以所生继母事之,及其终也,反以为生不逮事而不持心丧,可乎?夫阁下之意,必谓所生继母无生我之恩,则不当为之服,抑不思黜其所生之母,是贱其所生之父也。为人子者,尚忍言哉!不然,必以生我者为正而继之者为不正,是闾巷小人知有母而不知有父者,非天理之公、人伦之正也。阁下为天子耳目之官,将以厚人伦、移风俗,正宜致辨于此。」澹方待命六和塔,得书乃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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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申,宽两浙榷铁之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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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亥,金敕:「山东、河南阙食处,许纳粟补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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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壬子,以知福州赵汝愚为吏部尚书。
130
知潭州赵善俊得旨奏事殿中,侍御史林大中疏劾之,且言宗室汝愚之贤,当召。
131
帝用其言,召汝愚而出善俊。
132
己未,金以左丞瓜勒佳清臣为平章政事,封芮国公,参知政事完颜守贞为左丞,知大兴府事张万公为参知政事。
133
庚申,金主如秋山。
134
乙丑,以久雨,命大理寺、三衙、临安府及两浙决系囚,释杖以下。
135
冬十月丁丑,筑福州外城。
136
甲申,复吴瑞带御器械。
137
己丑,金主还都。
138
十一月丙午朔,金制:「诸女真人不得以姓氏译为汉字。」
139
甲寅,金禁伶人不得以历代帝王为戏及称万岁,犯者以不应为重法科。
140
戊午,夏人杀金边将阿噜岱。
141
夏人肆牧于镇戎之境,逻卒逐之,夏人执逻卒而去。阿噜岱率兵诘之,夏厢官吴明契、信陵都卜祥、徐馀立伏兵三千于涧中,阿噜岱中流矢死。诏索杀阿噜岱者,夏人处以徒刑。索之不已,夏乃杀明契等。
142
甲子,金制:「投匿名书者,徒四年。」
143
己巳,加谥高宗曰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孝皇帝。
144
初,帝欲诛宦者,近习皆惧,遂谋离间三宫。帝疑之,不能自解。会帝得疾,寿皇购得良药,欲因帝至宫授之,宦者遂诉于皇后曰:「太上合药一丸,俟宫车过,即授药。
145
万一不虞,奈宗社何!」后心衔之。顷之,内宴,后请立嘉王护为太子,寿皇不许。后曰:「妾六礼所聘,嘉王,妾亲生也,何为不可?」寿皇大怒。后退,持嘉王泣诉于帝,谓寿皇有废立意。帝惑之,遂不朝寿皇。一日,浣手宫中,睹宫人手白,悦之;它日,后遣人送食合于帝,启之,则宫人两手也。黄贵妃有宠,因帝祭太庙宿斋宫,后杀贵妃,以暴卒闻;及郊,风雨大作,黄坛烛尽灭,不能成礼而罢。帝既闻贵妃卒,又值此变,震惧增疾,自是不视朝,政事多决于后,后益骄恣。寿皇闻帝疾,亟往南内视之,且责后,后怨愈深。
146
十二月庚辰,筑荆门军城,从知军陆九渊之言也。
147
荆门为次边而无城,九渊以为荆门居江、汉之间,为四集之地,南捍江陵,北援襄阳,东护随、郢之胁,南当光化、彝陵之冲,荆门固则四邻有所恃,否则有胸胁心腹之虞,虽四山环合而城池阙然,将谁与守?乃请于朝,筑之。自是民无边虑,商贾毕集,税入日增。
148
旧用铜钱,以其近边,以铁钱易之,而铜有禁,复令贴纳。九渊曰;「既禁之矣,又使之输耶?」尽蠲之。平时教军士射,居民得与中者均赏。荐其属不限流品,尝曰:「古者无流品之分,而贤不肖之辨严;后世有流品之分,而贤不肖之辨略。」逾年,政行令修,民俗为变。未几卒。
149
乙酉,金罢契丹字。
150
丁亥,帝始召对辅臣于内殿。
151
己丑,金右丞图克坦镒罢。
152
乙未,增楚州更戍兵一千五百人。
153
甲辰,诏:「内侍省都知杨浩,怀奸凶恶,刺面杖脊,配吉州;押班黄迈,私相朋附,决杖,编管抚州。」寻送浩抚州、迈常州居住。
154
马大同为户部,侍御史林大中劾其用法严峻,帝欲易置它部,大中曰:「是尝为刑部,固以深刻称。」章三上,不报。又论大理少卿宋之瑞,章四上,亦不报。大中以言不行求去,改吏部侍郎,不拜;乃除直宝谟阁,与大同、之瑞俱出知外郡。
155
○光宗循道宪仁明功茂德温文顺武圣哲慈孝皇帝绍熙三年金明昌三年
156
春正月乙巳朔,帝有疾,不视朝。
157
起居舍人陈傅良奏曰:「一国之势犹身也,壅底则致病。今日迁延某事,明日阻节某事,即有奸险,乘时为利,则内外之情不接矣。」
158
庚戌,蠲四川盐酒重额九十万缗。
159
度僧牒二百,收淮东铁钱。
160
壬戌,金主如春水。
161
二月甲戌朔,金敕:「明安、穆昆许于冬月率所属户畋猎二次,每出不得过十日。」
162
壬辰,金主还都。
163
金以王庭筠为应奉翰林文字。先是金主叹学士乏材,完颜守贞曰:「王庭筠其人也。」故有是命。
164
丁酉,申严钱银过淮之禁。
165
闰月,丙午,禁郡县新作寺观。
166
壬戌,诏:「州县未断之讼,监司毋得移狱。违者许执奏。」
167
甲子,成都路转运判官王溉以代民输激赏等捐钱三十三万缗,诏进一官,仍令再任。
168
三月辛巳,帝疾稍愈,始御延和殿听政。封子济为安定郡王。
169
帝自有疾,重华温清之礼以及诞辰节序,屡以寿皇传旨而免。至是宰辅百官下至韦布之士,以过宫为请者甚众,至有叩头引裾号泣者。帝开悟,有命驾意,竟不果行,都人始以为忧。
170
甲申,筑峡州城。
171
丁亥,金赐孝子刘瑜、刘庆佑绢粟,旌其门闾,复其身。瑜,棣州人;庆佑,锦州人也。
172
金主因问宰臣曰:「从来孝义之人,曾官使者几何?」完颜守贞对曰:「世宗时有刘政者,尝官之。然若辈多淳质,不及事。」金主曰:「岂必尽然?孝义之人,素行已备,稍可用,即当用之。后虽有杀觊作伪者,然伪为孝义,犹不失为善。可检勘前后所申孝义之人,如有可用者,具以闻。」
173
癸巳,金尚书省奏:「言事者谓释、道之流不拜父母、亲属,败害风俗,莫此为甚。
174
礼官言唐开元二年敕云:『闻道士、女冠、僧、尼不拜二亲,是为子而忘其生。自今以后,并听拜父。其有丧纪轻重及尊属礼数,一准常仪。』臣等以为宜依典故行之。」制可。
175
金左丞完颜守贞言:「上尝命臣问忻州陈毅上书所言事,其一,极论守令之弊。臣面问所以救之之道,莫之能言。」金主曰:「方今政欲知其弊也。彼虽无救弊之术,但能言其弊,亦足嘉矣。如毅言及随处有司不能奉行条制,为人佣雇尚须出力,况食国家禄而乃如是,得无亏臣子之行乎?」其令检会前后所降条理举行之。」
176
己亥,定杂艺不许任子法。时伶人胡永年,积官至武功大夫,以去年郊恩乞任子。
177
吏部尚书赵汝愚言:「永年乐艺出身,难以任子。请立为定法,今后似此杂艺补授之人,不许奏补。」从之。
178
四月壬寅朔,金定宣圣春秋释奠三献官以祭酒、司业、博士充,祝词称「皇帝谨遣」,及登歌改用太常乐工。其献官并执事与享者并法服,陪位学官公服,学生儒服。
179
戊申,金瀛王瑰卒,郓王琮之同母弟也。重厚寡言,内行修饬,工诗,精骑射,金主令在左右。及卒,三临奠,哭之恸。谥文敬。
180
乙卯,以户部侍郎邱崈为四川安抚制置使。
181
初,留正帅蜀,虑吴氏世将,谋去之,不果。至是议更蜀帅,正言西边三将,惟吴氏世袭兵权,号为吴家军,不知有朝廷,遂以户部侍郎邱崈往。崈陛辞,奏曰:「臣入蜀后,吴挺脱至死亡,兵权不可复付其子。臣请得以便宜抚定诸军。」许之。
182
戊午,帝朝重华宫。
183
金赐云内孝子孟兴绢、粟,赐同州民妻师氏谥曰节。
184
金地旱,参知政事张万公等乞依汉故事免官,金主曰:「卿等何罪!殆朕行事有不逮者。」万公曰:「天道虽远,实与人事相通,惟圣人言行可以动天地。昔成汤以六事自责,周宣遇灾而惧,侧身修行,莫不修饰人事。方今宜崇节俭,不急之役,无名之费,可俱罢去。」金主曰:「灾异不可专言天道,盖必先尽人事耳。故孟子言王无罪岁。」
185
左丞完颜守贞曰:「陛下引咎自责,社稷之福也。」丙寅,金主下诏责躬。
186
丁卯,蠲临安逋赋。
187
戊辰,金主遣御史中丞吴鼎枢等会决中都冤狱,外路委提刑司处决。
188
完颜守贞等上表乞解职,不允。入谢,金主曰:「前所谓罢不急之役、省无名之费及议裁冗官、决滞狱四事,其速行之。」
189
五月,帝有疾,不视朝。
190
戊寅,金出宫女一百八十三人。
191
乙酉,金以雨足,致祭于社稷。
192
戊子,金左丞完颜守贞出知东平府事。金主命参知政事瓜勒佳衡谕之曰:「卿勋臣之裔,才用声绩,朕所素知,擢任政府,毗赞实多,久任繁剧,宜均逸安。东平素号雄籓,兼比年饥馑,正赖经画,卿其为朕往绥抚之。」
193
庚子,常德大水,入其郛。
194
己亥,蠲四川水、旱郡县租赋。
195
安丰军大水,平地三丈馀,漂田庐丝麦皆空。
196
六月辛丑朔,下诏戒饬风俗,禁民奢侈与士为文浮靡、吏茍且饰伪者。
197
以礼部尚书陈騤同知枢密院事。
198
癸卯,金宰臣请罢提刑司。金主曰:「诸路提刑司官,止三十馀员,犹患不得其人。
199
州郡三百馀处,其能尽得人乎?」弗许。
200
戊午,以嗣秀王伯圭为太师。
201
乙丑,金以知大名府事刘为右丞。
202
金主以民乏食,诏户部预给百官冬季俸,令就仓以时值粜与贫民。
203
秋七月己巳,刺沿边盗万人为诸州禁军。
204
壬申,监文思院常良孙,坐赃配海外;前丞相周必大,坐举良孙降秩。
205
壬午,泸州骑射卒张信等作乱。
206
骑射营者,州之禁兵也。淳熙末,王卿月知泸州,赐予诸军甚厚,军士浸骄。张孝芳代为帅,欲矫其弊,训练无日,又多役使之,廪赐或不时给。是日,信等作乱,晨,入帅府,杀孝芳及其家,又杀节度推官杜美、驻泊兵马监押安彦斌、训练官雷世明、军校张明等。信擐甲坐阅武堂,召通判州事张恂、安抚使属官郭仲传,使作奏,言孝芳罪状。于是信自称第一将,衣金紫,出谕城中;以术人黄叔豹为计议官,分其兵为五十二队,同谋者五十二人,皆有爵秩。叔豹又为黄旗,大书曰:「不叛圣主,不杀良民」。
207
时张明之子昌与甲士卞进谋讨之;癸未夜,密以告恂。甲申,信即球场大飨诸军,恂等皆与。酒初行,昌、进击杀信于坐,会者皆骇散。进大呼曰:「不叛者从我!」诸军唯唯。因执杀造逆者二十馀人,馀党皆执获。
208
制置使京镗将去任,未发,闻变,调潼川所屯御前后军讨之,未行而信已诛,乃令钤辖司属官陈缵往泸州措置,信馀党俱伏诛。
209
京镗之调潼川军也,兴元都统制吴挺,劾刻置司擅发兵,诏具析;镗已赴召。邱崈新入蜀,即奏言:「三屯远在西北,兵权节制,必寄之制置司,朝廷事计当然。今军帅狃于陵替,反谓制置司擅兴,违戾若此,岂不大失本意?请下戎司具析,仍责令遵守旧制。」从之。由是三屯颇知严惮。崈所谓狃于陵替者,盖专指挺也。崈寻上言赠孝节等官,恂等贬秩。
210
己亥,金主谓宰臣曰:「闻诸王傅尉多苛细,举动拘防,亦非朕意。是职之设,本欲辅导诸王,使归之正,得其大体而已。」平章政事瓜勒佳清臣曰:「请以圣意遍行之。」金主曰:「已谕之矣。」
211
八月辛亥,金尚书省奏提刑司察举河中胡光谦,年虽八十三,尚可任用。召赴阙,命学士院以杂文试之,称旨,特赐光谦进士及第,授太常寺奉礼郎。旧设是职,未尝除人,以光谦德行才能,故特授之。
212
戊午,总领四川财赋杨辅,奏已蠲东、西两川畸零绢钱四十七万缗,激赏绢六万六千匹,诏奖之。自是岁以为例。
213
乙丑,金主谓宰臣曰:「任官欲令久于其任,若今日作礼官,明日司钱谷,虽间有异材,然能悉办者鲜矣。」
214
九月丙申,劝两淮民种桑。
215
己卯,金主如秋山。
216
冬十月壬寅,修大禹陵庙。
217
是日,金主还都。
218
丙午,修潭州城。
219
辛亥,帝诣重华宫进香。
220
壬子,金有司奏增修曲阜宣圣庙毕,敕:「党怀英撰碑文,朕将亲行释奠之礼,其检讨典故以闻。」
221
甲寅,金敕:「置常平仓处,并令州府官以本职提举,县官兼管勾其事,以所籴多寡酌量升降,永为定制。」
222
戊午,金主谕尚书省访求博物多闻之士。
223
癸亥,金主遣谕诸王傅尉曰:「朕分命诸王出镇,盖欲政事之暇,安便优逸,有以自适耳。然虑其举措之间,或违于理,所以分置傅尉,使劝导弥缝,不入于过失而已。
224
若公馀游宴,不至过度,亦复何害?今闻尔等或用意太过,凡王门细碎之事无妨公道者,一一干与。赞助之道,岂当如是!宜各思职分,事举其中,无失礼体!仍就谕诸王,使知朕意。」
225
十一月庚午朔,金翰林侍讲学士党怀英,应诏举孔子四十八代孙端甫,年德俱高,该通古学;济南府举魏汝翼,蔚州举刘震亨,益都府举王枢,并以学行称。敕:「魏汝翼特赐进士及第,刘震亨等同进士出身,孔端甫俟春暖召之。」后授端甫小学教授,以年老,食主簿半俸,致仕。
226
壬申,赈襄阳府被水贫民。
227
丙子,金诏:「臣庶名犯古帝王而姓复同者禁之,周公、孔子之名亦令回避。」
228
内侍陈源为寿皇所逐,帝即位,自郴州召还。源与其党杨舜卿、林亿年,朝夕离间两宫,故帝虽疾平,犹疑畏不朝重华。
229
丙戌,日南至,丞相留正百官诣重华宫称贺。兵部尚书罗点、给事中尤袤、中书舍人黄裳、御史黄度、尚书左选郎官叶适等,皆上疏请帝朝重华宫,不从。
230
秘书郎清江彭龟年,以书谯赵汝愚,且上疏言:「寿皇之事高宗,备极子道,此陛下所亲睹也。况寿皇今日止有陛下一人,圣心拳拳,不言可知。特遇过宫日分,陛下或迟其行,则寿皇不容不降旨免到,盖为陛下辞责,使人不得以窃议陛下,其心非不愿陛下之来。自古人君处骨肉之间,多不与外臣谋而与小人谋之,所以交斗日深,疑隙日大,今日两宫万万无此。然臣所忧者,外无韩琦、富弼、吕诲、司马光之臣,而小人之中已有任守忠者在焉,惟陛下裁察。」又言:「使陛下亏过宫定省之礼,皆左右小人间谍之罪,宰执、侍从、台谏,但能仗父子之义责望人主,至于疑间之根,盘固不去,曾无一语及之。今内侍间谍两宫者,固非一人,独陈源在寿皇朝,得罪至重,近复进用,外人皆谓疑间之机必自源始。宜亟发威断,首逐陈源,然后肃命銮舆,负罪引慝以谢寿皇,使父子欢然,宗社有永,顾不幸与!」及汝愚入对,又往复规谏,帝意乃悟。汝愚更属嗣秀王伯圭调护,于是两宫之情始通。辛卯,帝朝重华宫,皇后继之,从容竟日,都人大悦。
231
戊戌,诏:「李纯乃皇后亲侄,可特除閤门宣赞舍人。」
232
秘书郎彭龟年为起居舍人。入谢,帝曰:「此官以待有学识人,念非卿无可者。」
233
龟年述祖宗之法,为《内治圣鉴》以进。帝曰:「祖宗家法甚善。」龟年曰:「臣是书大抵为宦官女谒之防,此曹若见,恐不得数经御览。」帝曰:「不至是。」
234
十二月癸卯,帝率群臣上《寿皇玉牒》、《圣政会要》于重华宫。
235
皇后益骄奢,封其先三代为王,家庙逾制,卫兵多于太庙。后归谒家庙,推恩亲属二十六人,使臣一百七十二人,下至李氏门客,亦奏补官。
236
完颜守贞既出知东平府,金主念之,问宰臣曰:「守贞治东平何如?」对曰:「亦不劳力。」金主曰:「以彼之才,治一路诚有馀矣。」右丞刘曰:「方今人材无出守贞者,淹留于外,诚可惜也!」金主默然。寻改守贞为西京留守。
237
金进士杨邦乂上封事,因论世俗侈靡,讥涉先朝。有司议治罪,金主曰:「昔张元素以桀、纣比文皇,今若方我为桀、纣,亦不之罪。至于世宗功德,岂容讥毁!」张万公曰:「讥斥先朝,固当治罪。然旧无此法。今宜立法,使人知之。」金主意解,乃命免邦乂罪,惟殿三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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